不知不覺中,太陽已經下山。
這個年代大部分公路是沒有安裝路燈,路面又不平。
為了安全著想,秦峰和陳達海決定在林場住上一晚。
深秋的夜晚,森林氣溫驟降,山裡溫度比村裡還要低上幾度。
野豬放上一晚倒沒有太大的問題。
林場山腳下建有一排木屋,平時是林場員工休息住宿的地方。
當天晚上,開了個慶功宴,其實就是殺豬宴。
凡是在山上的人全來了,一口大鍋根本煮不贏。
又在另一邊築了兩個土石灶,架起兩口大鐵鍋。
切菜的、包餃子的、刷鍋的、添柴的沒人閒著。
該說不說這個時候的人都挺樂於分享,集體意識也強。
秦峰作為野豬主人自然也不含糊,提起砍刀把野豬一邊大腿給卸了下來。
說實在的他心裡還是心肉痛的,這一刀下去野豬的五分之一沒了。
他沒辦法,這野豬要是沒有人來幫忙,根本抬不下去。
再說這豬還是在人家山裡打的,於情於理都該請人吃肉。
陳達海幫著秦峰打下手,趁著空閒的功夫,上個茅廁。
好不容易找到茅屋,剛蹲茅坑上,就聽見茅屋後有腳步聲。
山上的茅屋就是用幾塊木板搭建成的旱廁。
陳達海從茅屋木板縫瞧見了兩人。
一個是刀疤男子名叫雷鵬和他一起的男人叫李大力,是豐坪鄉的獵人。
“雷哥,黑瞎子的蹤跡我們真不告訴其他人?就我們倆怕是有些玄乎啊!”
“怕啥,我們倆大老爺們,別說一頭黑瞎子就是來兩頭老子也不帶怕的,一槍嘣一個,看看是我子彈硬還是那頭畜生腦袋硬!”
“是是是,雷哥,你的槍法,那我肯定信得過,只不過,我瞧著打炮卵子的那兄弟,嗨真他孃的厲害啊!要我說乾脆喊上那兄弟,那我們的勝算又會大一半,您覺著是不是這個理?”
“你特麼別說渾話了,老子不可能把他叫上,他和那鱉孫一道的,你忘了今天這茬了?”
雷鵬指著自己的鼻子道。
李大力還想在爭辯幾句,誰知雷鵬轉身大步流星走了。
“哎...”
陳達海有些發懵,今天上午的烏龍由他而起,晚間的時候,雷鵬對著他更是橫眉瞪眼的。
那眼神恨不得當場撕了他。
但他就是拉不下臉去跟人說清楚,尤其見別人還一副勢不兩立的表情,更加不願多做解釋。
過了幾分鐘,陳達海左手勒著褲腰帶一頭,推開茅屋木門,眯著眼望著兩人走遠的背影。
急匆匆向著反向方走去。
空氣中肉香味瀰漫,光讓人聞著就直流口水了。
晚上所有人都敞開了肚皮吃,烤的、燉的、煮的應有盡有。
賀威龍也大方,從自個兒地窖裡搬了三罈好酒出來,讓大家喝個盡興。
坐在主桌的趙文良臉色紅潤,跟賀威龍碰杯交談。
秦峰坐在另一桌,他是小輩,也不想跟這些叔叔伯伯輩坐一桌。
他夾起碗裡的大塊肥肉,送進口中。
跑了一天的山,正餐都是隨便應付,現在這個點還真餓了。
正吃得盡興時,身後來了兩人。
趙文良面帶微笑,眼神朦朧,端著陶碗湊到秦峰面前:
“小三啊,你爹怎麼沒有跟我說過,他有個這麼厲害的兒子啊?”
秦峰也端起陶碗與之碰上:
“趙伯伯,您說的哪裡話,我這是純靠運氣,要真碰上黑瞎子,我還真不一定有把握。”
“真是後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