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人呢?”
“死了。”那名犯人回答的乾脆。
“死了?”
“被……亂箭射死了。”犯人低下頭。主謀都死了,他們這些幫兇還嘴硬什麼。
沐王看向身邊侍衛,後者微不可查搖頭。屍體都被簡單處理了,沒法查證是何人。
沐王微微前傾,問堂下跪著的眾犯:“你們可還有要說的,沒有本王就宣判了。”
他此行另有事要做。一群小小蟊賊不值得他耽擱太多時間。
其他人沉默不語,出聲的依舊是那名犯人,他急忙求饒道:“王爺,小人供出其他同黨您能否饒小人一命!”
“胡成!”周圍犯人怒目而視。有人慾撲上去,被身後侍衛輕而易舉制服。
“說來聽聽。”沐王蒲扇似的雙手放置桌上,身體後仰道。
名喚胡成的犯人忙不迭說:“司徒先生還有幾名同黨沒參與刺殺。她們正躲在費縣賞春院裡……對了!先前刺殺牧大人就是其中一個叫婉如的兇手所為!”
牧蘇耳朵豎了起來。
“哦?還有這事。”沐王繞感興趣,揮了揮手:“阿九,你領幾人將人抓來。”
“末將領命。”身後侍衛拱手聽令。行走間一身盔甲嘩啦作響,和幾名侍衛從後門離開。
“其他人有要補充的嗎?”沐王又問了一句,見無人應答繼而道:“沒有的話那把他們關進大牢吧。”
衙役將其餘犯人帶下,只留胡成一人。
等待不多時,一眾侍衛風風火火後衙回來,身後還拖著三人。
一男二女。男一身乞兒裝扮,鬢角花白已有歲數。女子一人著粉裙,一人神情冰冷。三人被押至堂下。
“一群囊貨。讓你們去尋兇手,怎地將姑娘抓來了。”沐王大罵。
侍衛面色不變拱手回答:“回王爺,那粉裙少女便是婉如,其餘二人乃是她的同夥。”
“還有這事?”沐王打量三人,對牧蘇道:“小本家,你去看看刺殺你的可是此人啊。”
無需他說,牧蘇已經起身邁著步子來到三人身前。
那雙曾或滿是寒意,或滿是躲閃,或滿是嬌羞的明眸如今瀰漫著一層死氣,沒有焦距。
牧蘇圍繞婉如轉了幾圈,忽然恍然大悟指向她:“是你——”
似是回應,眸子有了些焦距,落在牧蘇身上。
沐王探身問:“此人是不是當日刺殺你之人?”
牧蘇轉過身,站在粉裙少女身側。
“回王爺,此人我不認識。”
那雙令人印象深刻的眸子逐漸恢復神采,婉如怔怔抬頭注視身邊這位青年。
“當真?”沐王狐疑。
“當真。”
“果然?”
“果然。”
嘭——
沐王手掌又一次拍在桌上,引得眾人一個激靈。
“胡成,你做何解釋!”
胡成連忙叩首,頭磕破了也未停下。邊磕邊嚷:“小人不知道!但小人敢拿性命擔保,她們是我的同夥!”
“不錯,我便是主謀之一。”就在這時,冰冷女子忽然坦然承認。
沐王這會兒反而心生好奇:“你們為何要刺殺我啊。”
女子回答:“並非刺殺,而是以死明志。王爺你常年遊走軍伍,自然不知林朝內部已腐爛到何地步。去年大旱,朝廷撥給司州的救災款五十萬兩白銀被層層剝削,最後竟只剩下五千兩。朝廷賦稅三成,這些貪官卻敢收七成甚至更多,與當地士族將之瓜分。便是費縣一小小縣衙一年就敢貪墨搜刮數萬兩銀子。官官相護,百姓告狀無門。”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牧蘇連連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