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門窗關緊,仍自後窗飛躍出去,隱於暗處。
片刻之後,果然,但見黑影晃動,齊向自己所住小屋撲來。
他凝神注目,默默數點,但看來看去,唯獨少了那個姓顧的漢子。
忽然,他心中一動,他放輕腳步,沿著陰暗之處,直朝跨院撲去。
他一腳跨進月洞小門,卻巧看見姓顧的漢子,正自步出廳來。
嶽霖急忙身形一閃,躲在門後。
顧姓漢子一邊走著,一邊自言自語地道:“唉!那騷孤狸真是壞得可愛,她那媚功,比我這迷藥還要管用得多呢,哈哈,這次事成後,少不得還去找她樂樂!”
他洋洋得意地,一邊想著那些美事,一邊緩步走出院門。
驀地,他只覺腰眼一麻,心知已然受制於人。
嶽霖猿臂輕舒,將人了挾在脅下,穿出店屋,直向鎮外荒郊撲去。
約莫頓飯光景,到得一處亂石崗上,嶽霖將他向地上一丟,並替他解開穴道,然後,厲聲喝道:“姓顧的,如果你要假作聰明,欺騙小爺,你可估量著你的腦袋!”
他說著,向後微退兩步。
顧姓漢子穴道一解,並未立即爬起,他見嶽霖雖然年紀甚青,但做事卻倒甚老練,在淡淡地月光底下,嶽霖雙目炯炯發射奇光,兩條劍眉,不住上下軒動,煞氣甚重,他不禁機伶伶打了一個寒顫!
他緩緩坐起身子,雙手抱膝,無可奈何地道:“你既然知道我姓顧,想必許多其他事情你也知道了如果我騙你,豈不是自找晦氣?”
嶽霖點了點頭,冷冷地道:“嗯!你知道就好,現在,我問你,你叫顧什麼?從何處來此?同來多少人,意欲何為?”
顧姓漢子抬眼望望嶽霖,輕聲答道:“我叫顧仁,日前從君山趕來此地,我一個人來此,是給孫香主送信來的……”
“送信?!送什麼信?”
“傳諭本幫三壇六堂十二香主,嚴密注意,務必除去閣下,永絕後患!”
“什麼後患?”
“這……我不知道!”
“你們幫主是誰?”
“不要說是區區如我,除了兩大護法之上,就連三壇六堂,十二香主,不但沒有見過幫主,連他老人家的名諱全不知道……”
嶽霖一直凝目注視著他,見他誠於內而形於外,一臉惶恐之色,知他不敢再謊言相騙,略一思忖之後,隨又問道:“你們幫主現在何處?”
“不知道……”
“總壇設在那裡?”
“不知道……”
嶽霖冷哼一聲,雙目凝注著他,又厲聲問道“你們三壇六堂,十二香主,都是些什麼人?”
顧仁愁眉苦臉,吶吶地道:“三壇六堂之中,我只知道有崆峒掌門人金蟾真人、獨眼多金鵬呂伯雄,以及追魂叟、鬼爪子郭靈等,十二香主則多是些無名之輩,如千面神龜孫無忌,說出來你也未必認得……”
嶽霖聽得心中暗驚,不料他們三壇六堂之中,竟然包括了江胡上一流高手,甚至連一派掌門人也在其內,而最令他訝異地,乃是追魂叟竟也在其中之一,如此說來笑面陰魔也必為他們朦蔽了,轉念至此沉聲又道:“那麼兩大護法呢?”
顧仁答道:“我雖見過他們兩次,但都是黑巾蒙面,而且幫中人對他兩人極為恭敬,只稱護法而不名,所以……沒有人知道他們究竟是誰……”
他的話未說完,一絲冷笑劃空傳來,笑聲宛如梟啼猿鳴,陰森刺耳,在靜夜中,更加使人毛髮悚然。
笑聲未落,一個冷冰冰地聲音道:“沒人知道,我知道……嘿嘿——”
嶽霖和顧仁二人同是一驚,連忙遊目四顧,但見四周人影幢幢,緩緩向亂石崗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