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詩年沒有和爸媽相處的經驗,更沒有見過這樣的陣仗,慌亂地去拉耿遼爸爸的手:「您別這樣。」
「你是小遼女朋友吧,我跟你說,我兒子人真的很好,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千萬別怪他。」
「您誤會了,我不是…」俞詩年反駁。
他們不聽,似乎真的被嚇壞了,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嘴裡不停說著胡話。
直到耿遼回來,他們情緒才平靜下來,乖乖睡了過去。
俞詩年小心地把玻璃碎片給掃到一處,耿遼疲憊地從臥室裡走出來,接過她手中的工具,把垃圾清掃到門外。
收拾好,天際都泛了白。
俞詩年癱倒在沙發上,戳了戳坐在她旁邊一言不發的耿遼:「小遼子,你是不是被嚇壞了,感覺你好沉默。」
耿遼又沉默了半晌:「就是覺得讓你知道我爸媽這麼不靠譜,挺難堪的。」
「這有什麼可難堪的,習慣就好。」俞詩年無所謂道。
耿遼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炸了毛:「俞詩年,你會不會安慰人,什麼叫習慣就好,這種事能習慣嗎?」
「我不是讓你習慣這種事,我是讓你習慣爸媽不靠譜。」俞詩年把張靜秀和俞博文的事原封不動地告訴了耿遼,「聽完我的故事,有沒有覺得自己還挺幸福的?」
耿遼點頭:「好歹我爸是最近這兩年才不靠譜,你也太慘了。」他用力揉她的頭,「摸摸,別哭。」
俞詩年躲開,整理著亂掉的頭髮,不滿抱怨:「你這個手法差評,我擼街邊的大黃都沒這麼用力。」
耿遼笑道:「年年,今天真的謝謝你。」
「真想謝我就趕緊振作起來,好好給我幹活,我認識的耿遼可是痞痞帥帥,不可一世的小霸王,你看你現在焉巴巴的,都不像你了。」
「知道了,靠沙發上睡會兒吧,等明天我帶他們去醫院體檢,沒事咱們就回學校。」
「好。」俞詩年沒和他客氣,折騰一宿她真的困了,靠在沙發的椅背上很快就睡著了。
耿遼凝視著她恬靜的睡顏,又輕輕說了聲:「謝謝。」謝謝她仗義相助,謝謝她陪在他身邊,今天要不是有她在,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太陽升至高空,光明灑滿大地,俞詩年沒有一點要醒來的跡象。
耿遼把她喚醒:「年年,林修給你打電話。」
俞詩年頓時清醒,握著手機急得打轉:「怎麼辦,我忘記和林修說今天不能跟他去遊樂場了。」
「先接電話。」耿遼提醒。
「對,對,對…」
俞詩年接通電話,就聽到林修問:「年年起床了嗎?」
「起、起了。」俞詩年磕磕絆絆地應聲。
「好,我就在你宿舍樓下等你,你收拾好下來,買了你最愛吃的那家酥皮肉火燒。」
他的聲音實在溫柔動聽,含著笑意的聲線暖過三月春風。
俞詩年像洩氣的皮球,無力地癱進沙發裡,愧疚道:「對不起林修,我今天不能和你一起出去玩了。」
「你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嗎?」
隔著話筒,她都能感覺到他的緊張和擔憂。
俞詩年更覺得愧疚,支支吾吾半天,心一橫,坦誠交代:「我跟耿遼回了趟他家,可能要很晚才回去。」
聽到她和耿遼在一起,林修不想問理由了,只道:「那你忙吧。」
俞詩年盯著被掐斷的電話,煩躁撓頭:「完蛋了,林修肯定生氣了。」
「打回去哄哄。」耿遼建議。
「算了,我怕他生氣了也敷衍我說沒事,等我回去當面跟他解釋吧。」
林修手指夾著遊樂場的票,走到垃圾桶旁,嘴角半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