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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手裡的花掃掉墓碑前的積雪,邊拆自熱火鍋邊絮叨:「小遼子,你說你當初不救我該多好,你說你若是知道自己拼了命救下來的俞詩年每天都生活在地獄之中,你會不會也會後悔救下我。」

自熱鍋注水後很快冒出熱氣,俞詩年覺得眼前被沾染上一層霧氣,笑著笑著,淚水自彎下的眼眸中滑了出來,在墓碑前留下一圈圈水漬。

「我如今也就能和你說幾句真心話了。」俞詩年笑到失了力氣,把頭輕輕靠在耿遼的墓碑上,「小遼子我真的好累,快撐不住了,我想歇歇,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管你家的事了,希望到時候你見到我不要埋怨我撒手。」

被大雪覆蓋的墓地除了她帶來的那束花被冷風吹得簌簌作響,再無其他聲音,就連她來時的腳印都被風吹過來的積雪給掩埋了,安靜得有些詭異。

俞詩年一點也不覺得可怕,就像林修說的那樣,鬼沒什麼可怕的,那都是別人想見見不到的親人,人心才是真的可怕。

俞詩年抹掉眼淚開啟加熱好的火鍋,對著墓碑上耿遼的照片,像叫老朋友吃飯一樣笑著招呼:「老規矩,我吃清湯,你吃麻辣。」

許久沒進食的腸胃,排斥突然闖進來的垃圾食品,俞詩年強忍著嘔吐的衝動把那半邊清湯的火鍋吃了下去。

吃完收拾好地上的垃圾,起身拍了拍耿遼的墓碑:「走了,下次見。」

俞詩年回到機構,小張焦急地問:「俞老師你去哪裡了?今天林總來找過你,看樣子好像有急事,你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

林修找她,無非是想道歉。俞詩年對小張擺了擺手:「我知道,你去忙吧。」

給耿遼媽媽轉了三十萬,她的餘額所剩無幾,這意味著姥姥的治療費她要重新想辦法了。

俞詩年用力搖了搖眩暈的腦袋,摸出藥吞了兩粒,癱在椅子裡面露疲憊地打量著辦公室。

這個機構成立的時候她是花了心思的,所有的東西都是她一一挑選的,每一樣都有感情。

她真的很喜歡這個職業,從業這幾年也幫助了很多有慢性病的人控制住了病情。

只可惜時至今日,她確實無心經營了,變賣掉她捨不得,將它轉給一個合適的人,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

姥姥的治療費,她還得想別的辦法。

直到覺得那些陰暗的情緒被控制住,俞詩年把她的所有診斷報告塞進包裡,帶著一起去了醫院。

推開病房門,一眼就看到坐在沙發裡的林修。

他還穿著昨天的那身衣服,下巴處的鬍子悄悄冒出了頭,紅著眼睛看她的模樣很駭人。

俞詩年停在門口不知道該進還是退。

林修上前拉住她:「去哪裡了?」

他的嗓音有點啞,刻意放柔的音調聽著很悅耳,攥著她手腕的手卻用了幾分力氣,像是怕她再跑掉一般。

「去見了個朋友。」俞詩年用力想要掙開他的手,奈何剛吃過藥,四肢都麻麻的,實在掙不開,只能和他僵持著。

「年年回來了?」姥姥在屋裡喊,「小林在這裡等你很久了。」

「我有事出去了一趟。」俞詩年邊解釋邊往屋裡走。

林修抓著她的手腕跟她一起進了屋。

姥姥笑道:「沒事就好。」

姥姥看不見,劉阿姨看到他們牽著的手,抿嘴笑:「年年還沒吃飯吧?小林燉的湯還有一些,我去給你盛。」

姥姥囑咐著:「年年趕緊吃飯去吧。」

俞詩年走到外間,去掰林修的手指:「放開我。」

「不放。」林修執拗道。那執著的模樣像是得到了她的真傳。

劉阿姨把飯給她端到茶几上,林修沒有一點要放手的意思,俞詩年只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