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我們這次行船不出差錯,就需要他們之間通力合作。”瀾心解釋道。
青荷抬起兩條眉毛,用力地皺在一起,不解地問道:“可這跟他們爭得面紅耳赤有什麼關係呀?”
瀾心閉著眼睛,已經有些睏意了。過了一會兒,隨口解釋道:“一個團隊最忌諱的是面和心不和,這樣把事情擺到明面上,反倒了是省去了日後的很多麻煩。”
“姑娘的意思是說,有什麼事情,大家當面鑼對面鼓地說出來,不要在背後嘀嘀咕咕的。時間長了,雙方的矛盾就越來越深了,對吧?”青荷手上的動作不停,聲音輕柔地說道,“這倒是讓奴婢想起了以前看過的一幅畫。天鵝、烏龜和狗,同時拉一輛陷入沼澤中的車。天鵝向天空飛去,也拽著纏在腿上的繩子向天上拉;烏龜向海裡爬,拽著繞在脖子上的繩子,把車子向河裡拽;狗則咬著繩子向存在里拉。三個動物三個方向,它們拼盡了全身力氣也無法使車子離開沼澤半分。
同樣的道理,要是佟大叔幾人和藍逸、雄飛他們也是這樣,遇到事情都是自顧自地按照自己的意思來辦,那麼”聽到瀾心均勻的呼吸聲,她訝異地低頭一看,瀾心已經睡著了。青荷嘟著嘴,心裡有些委屈。自己好不容易發揮一次,講出那樣富有哲理的話,她家姑娘居然睡著了,真是太不給面子了。
看到瀾心那緊蹙的眉頭和臉上的倦色,她伸出手輕輕地替她撫平。唉,青荷不由得嘆了口氣,在周家的時候,姑娘不需要這樣操心,可姑娘總是處處受人掣肘,過得壓抑。現如今,姑娘不必看人臉色,可以活得肆意一些了。卻又是諸事壓身,勞心勞力的,什麼事情都要靠自己。唉!真是沒有事事都如意的時候。
青荷從床上拿出一條薄毯,輕輕地搭在瀾心身上,輕手輕腳地退出了船艙。
太陽沉入海底,夜幕籠罩著整個大海。一塊烏雲遮住了月亮,擋住了那柔和的光。寥寥無幾的幾顆星星,疲憊地眨著眼睛,一幅昏昏欲睡的樣子。
瀾心站在船尾,緊了緊被海風吹起的斗篷。今夜的海風比以往的溼氣都要重,還夾雜著一股腥氣。瀾心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任由著海風吹拂著臉頰,吹亂了她的頭髮。
所有的人都轉移到了大船上,從莊子上駛出的兩條船被連在大船的尾部。沒有燈,兩艘船上黑漆漆的一片,只能看清大體的輪廓,如同兩個被人遺棄的孩子。
一股猛烈的海風吹到臉上,砸得她的鼻子一酸,眼淚不由自主地淌了下來。瀾心沒有伸手去擦,也擔心被別人看到。她上午說地豪氣雲天,可是真走到了這一步,心裡還是會疼的。不僅為這些貨物,更是為那兩條船。那可是跟隨著爹爹走南闖北、經歷諸多風雨的船,也承載著她對爹孃的思念。如今就要毀在她的手裡。自己親手扼殺了這一切,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酸澀。
爹爹的在天之靈會原諒自己的,對吧?瀾心在心裡暗暗地想道。正因為爹爹的大仁大義,她才會受到盧笙和當今皇上的庇護。身為玉家的女兒,她自然不會只顧著眼前的利益,而罔顧那些生命的。她有責任和義務將這份仁義傳承下去。
青荷看著朦朧中的兩艘船,低聲問道:“姑娘,我們真的舍了那兩艘船和船上的貨物嗎?”低沉的聲音裡,充滿了濃濃的不捨,“要是沒有了這批貨物,我們的損失也就真的大了。這賠出去的可是我們近半的家業呀!”想想那麼多銀子就這樣打水漂了,想想姑娘這段時間的不容易,心裡如同打碎了五味瓶一般,酸甜苦辣鹹五味雜陳。
“銀子沒有了,我們可以再賺。可是人要是沒有了,可就是真的什麼都沒有了。”瀾心聲音低沉地感慨道,眼睛緊緊地盯著那兩艘船,這話像是說給青荷聽,可更像是說給自己聽。
天越來越黑了,星星終於支撐不住,閉上了眼睛。船尾上的風燈晃動地更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