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南習容沒想到,他也有狼狽逃竄的這一天。
山路漆黑,根本辯不清方向。結果往前跑了沒多久,突然迎面躥來一支隊伍,天太黑,看不清對方是敵是友。因為南瑱大軍中,從這個方向逃竄的不在少數。
隊伍越來越近,他們穿的是南瑱士兵的衣服,令身邊副將不禁神經一鬆,道:“殿下,是自己人!”
可是,對方就在這時,突然大喝一聲,只見兩人推著一輛板車,一路飛速地望著這個方向跑來,直逼南習容。南習容這邊才發現有些不對勁,慌忙派人阻擋。
推板車的其中一人,拿著火摺子,往自己的盔甲上輕輕一擦,便擦出了火花,隨後推著板車置身於南瑱計程車兵群中,將木桶裡的液體隨處四灑,一股難聞的味道撲鼻而來。南瑱士兵以為是毒氣,紛紛捂住口鼻。
推板車的人唇間溢位一聲輕笑,隨手揚起火摺子,往地上的液體中一熱,下一刻大火翩躚而來。
連保護南習容的這支隊伍,也瞬間在烈火中嚎叫成一片。
那一刻,南習容看清了那人臉上桀驁不馴的笑容。
葉宋站在板車旁邊,隨手揭掉了頭上的南瑱士兵的頭盔,高束的青絲滑落,火光飛濺,絲絲分明。身旁的蘇靜,同樣揭下了頭盔,不慌不忙地開啟了自己的百折劍。
南習容咬牙切齒,下令道:“來人!給我殺了他們!”
副將見狀亦是一臉怒容,一馬當先地衝過來,結果還未至身前,一根玄鐵鞭飛擊而出,鏗鏘有力,似乎也被火光燙得通紅,直掃副將身下的馬,結果馬無法防備,便被掃倒在地。副將提劍便衝過來,那玄鐵鞭宛若游龍,末梢從地上捲起石油星沫,灑了副將滿身,再捲了一名著火計程車兵,往那副將身上貼去。
頓時副將渾身也燃了起來,他奮力掙扎。那大火燒燬了他的盔甲,吸附著他的面板,攫取鮮活的生命,直到他被活生生燒死。
南習容坐在馬上,狹長的雙眸迸發出懾人的殺意,他緩緩抬手,手指往自己的側臉輕輕抹了一下,看著手指上的烏黑。那是一滴不慎被濺上臉的石油。
南習容看向葉宋,葉宋也同樣看著他。葉宋握著鞭子的手,骨骼咯吱咯吱地響,對南習容是恨之入骨,她仰頭望了一眼那十字架上掛著的人,下一刻殺氣騰騰,全無先前的淡定,一甩鞭子就不管不顧地朝南習容衝了過去,吼道:“你敢這麼對他,我宰了你!”
南習容提劍迎上。
葉宋看不到其他了,周圍的一切都跟她沒再有關係。她只能看到南習容,看到他令人憎恨的面容,恨不得他死。
所以,她必須要殺死他。只有他,是自己眼裡唯一的活物,是靶子,是不可被原諒的存在。
葉宋的鞭子全部往南習容身上招呼,身手十分靈活,揮出的鞭法又極為張狂有力,與南習容的長劍在空氣中摩擦出火花。葉宋一邊朝南習容逼近,一邊低低瘋狂咆哮:“是你殺了陳明光,我要把你大卸八塊!”
南習容一邊應付一邊對葉宋挑釁一笑,道:“有本事你就來。”
葉宋不會是南習容的對手,儘管她鞭法獨到,力道也很好,可是她與南習容纏鬥起來,彷彿就失去了理智一般,漸漸失去了章法。兩軍時常對壘的光景歷歷在目,他們節節敗退、城門被破的光景也歷歷在目,還有百姓流離失所四處逃難的光景歷歷在目,同伴為了保衛北夏疆土不惜以身殉難全部都歷歷在目。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眼前的南習容。
這場戰爭因他而起,也必定因他而結束。
她只管殺了他,瘋了一樣。南習容的劍劃破她的盔甲,如蛇信子一樣冰涼地鑽破她的面板,她彷彿都沒有察覺。
南習容起初是挑釁,但是漸漸他明白,自己不能看清眼前這一個女人,否則自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