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0部分

“陸兄,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哈!”他冷笑道,“好個從縣城裡來的說書師傅,江湖上諸多八卦皆是不提,卻只提那人,好個巧合!其間又未曾向客人們要一兩銀子,顯是有人安排好的——是你和史非花商量過的,對也不對?”

“……”江逐浪無言,只是垂首。

“你費盡心思,不就是想拖我下水、對付三娘嗎?”他微微停頓,將頭撇向一邊,“你去和那姓史的說,讓他別妄想了!”

說罷,他再不看她,向郊外桃林的方向走去。可還沒走出兩步,卻被她從後面一把按住了肩頭。

“陸兄!你聽我說!”

“你我有何好說?”他掙扎了下,可她的力道大得嚇人。他蹙了下眉頭,瞬間猶豫起是否要用內力將她震開。

然而,他終究還是沒有出手,只是冷冷道:“百般算計,這就是你所謂的‘為友之道’嗎?”

“陸兄……”她轉到他的身前,卻不敢鬆開那隻按住他肩頭的手。她黑眸鎖定他的,唇邊那平日裡慣有的笑意,此時也盡數收斂,滿是沉重之色。只聽得她沉聲道:“陸兄,你我相交多年,你應知道,我亦不想逼迫於你。只是……方才,你也都聽見了,屈三娘她,的確是做了不可寬宥之事。此時,唯有你可以制止她。你多一日不聞不問,就多一個慘遭殺害的孩子,為這世間多添一樁悲憤悽然的慘劇!”

“……”他默然,只是別過臉去,不看她。

她鍥而不捨,轉到他的面前,又道:“陸兄,我又何嘗不知,她是你的同門師姐,從小和你一起生活長大、感情甚篤?!只是,你忍心看那許多人因她受害?你寧願看她這般一錯再錯下去?”

他閉上眼,額間刻畫出深深的痕跡,“那你要我怎樣?對付她?若我贏了又如何?”

他猛地睜開眼,恨聲道:“然後,是將她押解至官府定案,還是送給你們武林正道刑罰,還是由我就地正法?”

“……”她呆住了,半晌,才垂了眼,輕聲道,“你念及親情是不錯,可是她濫殺無辜,已成事實,你也應以大局為重,大義滅親才是……”

“夠了!”他打斷她的話,冷眼望向她,斂緊眉,沉聲問道,“我問你,江逐浪,你可有親人?”

她望著地面的青石板,低聲回答:“他們都已不在了。爹孃在逐浪年幼時便已雙雙去世,已沒什麼印象了……”

“那你這輩子也不會明白。”他冷冷地下了結論。

她愣住,按住他肩頭的手,終於緩緩地垂了下來,輕聲道:“我知道,你是不願看她走上死路。但我也知,你亦不忍看見許多人因她而死。所以,你長居於‘煙塵居’中,不問世事,眼不見心不煩。可你以為,只要視而不見,便可當作一切皆不存在了嗎?”

“……”他未回答。肩上桎梏已除,他再不多言與她辯解,只是默默地轉身離開。

而她,則站定在路邊,於唇邊勾勒出苦澀的弧度,心下已有了計量。

當夜。

蟲鳴陣陣。暮春的夜風拂過窗欞,也拂在陸一逢的身上。他平躺在床榻之上,微微抬眼,便可從窗中看見一彎明亮的月鐮。

桃花林在輕風吹拂之下,葉片發出微微的聲響。就在這個時候,他聽見了熟悉的腳步聲,從桃林那邊,緩緩而來。

“哎呀呀,陸兄,已經睡下了嗎?”不多時,那帶著笑意的聲音,已在門外響起。

廢話!已熄了燈燭,自然是已睡下了,何必明知故問?

陸一逢斂了眉頭,翻了一個身,不聞不問。

窗外傳來微微細碎的聲音,他聽得明白:定是江逐浪那傢伙自說自話地坐定在門外石凳之上了。

再然後,木架子微響——定是她提了架邊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