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腦袋,“哎呀呀,你看,瞧我這記性差的。陸兄長居煙塵居許久,每月只下山兩次、賣了木雕換些米菜——這般清心寡慾、遠離塵囂的隱士生活,又怎會聽聞過這些江湖八卦呢?”
陸一逢依然好似沒聽到她的話似的,只是一動不動。江逐浪也不介意,喝了口茶,隨即轉頭望向臺前,繼續聽那師傅說書——“話說,這魔頭那叫一個心狠手辣!”胡師傅“譁”地合了扇子,在手掌上重重一擊,斂起眉頭做出一副無比沉痛的模樣,“這江湖上,人人都是在刀口子上討生活,因此,血雨腥風甚是難免。可那魔頭,竟不只在武林之中作奸犯科,她還將魔爪伸向普通人,大肆殘殺手無縛雞之力的老百姓!並且,尤其殘忍的是,她還有一特殊的嗜好——偏愛殺那五六歲的孩童!”
聽得這一句,臺下眾人紛紛倒吸一口冷氣。立刻,有人“刷”地直起身、義憤填膺地罵了起來:“好個可惡的魔頭!簡直泯滅人性!”
“對啊!”立刻有人附和道,“專對孩童下手,這簡直是禽獸不如!”
“這種畜生,難道武林上那些高手啊掌門啊什麼的,就沒人管管嗎?”一個壯年男子猛地拍了桌子,氣憤地道。
一時間,客棧中咒罵聲不絕於耳。
江逐浪身形未動,眼光微微流轉,瞥向陸一逢。
只見他依然面無表情地望著窗外,只是,捏著茶杯的手指卻已然泛白。
她就知道,他果然在聽,很好。江逐浪剛剛揚了唇角,可又立刻僵硬了笑容。再瞥一眼那暴出青筋的大手,她心中一沉,無奈地低垂下眼眸。
她並不想強逼迫他的。只是,事態如此,已由不得她。
“各位各位,”見眾人的咒罵之聲,半晌還不見消停,那胡師傅不得不出言鎮住場面,邊揮了手掌邊道,“各位,少安毋躁,請聽我繼續說來——”
此言一出,臺下才逐漸安靜下來。十幾雙眼睛,皆聚精會神地望向那胡師傅,端看他有何新說法。
胡師傅望向眾人,長長地嘆出一口氣來:“唉——江湖上出了這等滅絕人性的女魔頭,武林正道自然不能坐視不管。事實上,也有諸多好手先後去尋那魔頭蹤跡,可是……”
說到這裡,他又頓了一頓,垂了腦袋,表情甚是悲慼,“可是,那魔頭武功著實厲害,特別是一招‘洗墨筆’,以判官筆直點對手要穴,身形之快、手法之準,讓人歎為觀止!多少英雄豪傑,就在這一招‘洗墨筆’之下被點中了死穴……就這般,有去無回、白白喪了性命……”
“嘭!”一名熱血漢子頓時捶了桌子,氣憤難平地吼道,“難道就沒人治得住她?難道就任她這般喪盡天良為非作歹?”
“咯喳——”
只聽一聲脆響。江逐浪偏頭一看,只見陸一逢手中的茶杯,已然成為碎片。
“陸兄……”她出言喚道。
他冷冷地瞥她一眼,起身,未置一詞,只是從袖中掏出十幾個銅板,丟在桌上。然後,他轉身大步走出客棧,再也未回頭。
“陸兄!”
她急忙起身跟上,匆匆掏出銀子丟在桌面上,隨即猛衝出客棧,一把拽住他的袖口。
陸一逢冷冷望著她,使足了力想將袖子從她手中拽出。可是,這江逐浪天生神力,若不論內力,但說蠻勁,世上能勝過她的人不多,他也不例外。
這一拉一扯之下,只聽“刷”的一聲,衣袖被撕成了兩片。
攥緊手中的那半片袖,江逐浪定定地望向他,“我……”
他冷哼一聲:“好個朋友,好個做東!這等請客,陸某無福消受!”
“我……”她張了張口,卻不知該如何是好。望著他那冰冷的面容,一時之間,她腦中亂成一團,只得低垂下眼眸,說出最蹩腳的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