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憶苦思甜飯

等到老知青收拾好自己，新知青熱情高漲地跟著老知青來到生產隊的大麥場。這是生產隊晾曬糧食的地方，十分寬敞，可以容下勝利大隊上上下下四百多人。

此時的麥場已經人山人海，大隊男女老少都來了，手裡都拿著自家的碗筷。李曉他們也帶了，趙斌提醒的。場上有很多各式各樣的板凳，應該是各家搬來的。

麥場最前方有個木板搭建的舞臺，聽說是批鬥壞分子或者節慶日表演用的。現在臺上擺了一排桌子，應該是領導坐的。知青們找了個旁邊一點的位置站定，等待開始。

準時六點的時候，隊裡的銅鑼敲響了。憶苦思甜大會正式開始了，幾位領導陸續上臺。

一個穿著半新舊中山裝的中年男人先開的場：“勝利大隊的社員們，知青們大家好！”場下響起熱烈的掌聲，不得不說這時候的人是真配合啊！

他抬手壓了壓，臺下安靜下來才繼續說道：“今天是我們一年一度的憶苦思甜大會，公社的張科長和林部長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參加這次大會，我代表勝利大隊表示感謝！下面我宣佈大會正式開始。”

別說還整的挺豐富，剛開始是公社領導和村幹部講話，講完話領導下臺來，有人上去把桌子撤下來空出舞臺。緊接著就是表演節目了，五花八門各顯神通。

第一個是唱紅歌，兩個知青上去領唱，居然是趙斌和馬冬梅。那股勁把李曉都感染的跟著唱起來。

第二個節目是小品，幾個村民排的。講的是舊社會地主老財壓迫窮苦百姓，後來解放了，再也不用受欺壓，百姓翻身做主人。日子越過越好了。

緊接著的居然不是節目，而是幾個所謂的‘壞分子’被壓著到了臺上，社員們紛紛上臺批評他們，有的拿了爛菜葉子、臭雞蛋往他們臉上身上砸。李曉還看見有幾個社員向他們吐口水、扔小石頭的。徐大隊長在臺下皺了皺眉，卻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表情更加嚴肅了。

知青也上去走了過場，除了王招娣，罵的最狠的人居然是孫三妹。倒是出乎了李曉的意料，看她表情猙獰扭曲一點也看不出平時的懦弱。看來這人以後得多加防備才行。

接下來就是知青周雪的朗誦，大意是歌頌新中國的社會主義好！農民當家作主把歌唱。周雪這人看著有些傲慢，表演起節目還是賞心悅目的。

幾個節目結束後，重頭戲來了。只見剛剛的公社幹部和村幹部又上臺了，桌子也搬上去了。幾個村裡的大娘、大嬸或端或抬著十幾個大木盆上臺，裡面盛滿食物，光線昏暗看不出來是啥。依次在桌上擺好，後面還有陸續抬上去放在舞臺後方備著的木盆，也是滿滿的食物。

這次是大隊長開講，他站在臺上聲音洪亮：“勝利大隊的社員同志們！知青同志們！還有公社的兩位同志！大家好！感謝大家一年以來的辛苦勞動，才有了現在的豐收喜悅！也歡迎今天剛來到我們村的新知青同志們，來到我們村就是村裡的一員，希望你們今後可以和村民們相處融洽。最主要的是要好好上工，爭取成為勞動的標兵。下面我們開始分發憶苦思甜飯，我們牢記曾經的苦難、現在的幸福！”

幾個村幹部帶頭拿大碗開始盛飯，等輪到李曉的時候她才知道一個人一碗類似糊糊的湯水、兩個窩窩頭。給她盛糊糊的大嬸還說管夠，吃不飽再來。她將信將疑地端著碗拿著窩窩頭回到知青隊伍的時候老知青已經開始吃了，表情有些古怪，微笑中帶著些許痛苦、喜悅中透著視死如歸。特別是葉麗麗視死如歸的神態展露無疑。

李曉試探性地喝了一口糊糊，一口糊糊進口嚐到的不是香味，而是怪味。有些苦味、還有些酸、甚至有些泥土味。看著周圍大家埋頭苦吃，她默默地嚥下去。又咬了一口窩窩頭，一口居然沒有咬動，使使勁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