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定法聲音越說越小,漸漸無聲,薛向心中好笑,擺擺手道:“行了,不迷信,你就住著吧!”“我住?”王定法指著自己的鼻子道。
“是你住,以後五金廠就你當家了。”
“什麼!”王定法蹭得立起來,連連揮揮手“我不成我不成,還是您來您來,我頂多幫您打打下手!”
王定法確非矯情,他和俞定中恰恰相反,似工人多過像官員,性子質樸踏實,一時間又無心理準備,一聽薛向壓下這麼個重擔,立時就慌了神。
薛向拍拍他肩膀,笑道:“行啦,我這個縣長還能一輩子兼著五金廠的廠長?”
“是啊,人家是縣長,原本就是來救火的,怎麼可能捨高就低?
這廠長一職對何麟之輩,是香餑餑,對人家來說,就是個大包袱,自己這是強人所難吶!”王定法自以為想通,訥訥無言了。
薛向也懶得解釋,接著,便把讓他赴京做報告的事兒也說了,唬得王定法又是一陣雞飛狗跳,好半晌,才不情不願地答應下來。
一連五天薛向都待在五金廠裡,狠抓生產,工廠又恢復了三班倒,或許是五金廠出事的那會兒,工人們歇息了一陣兒精神頭十足,又或者是五金廠再歷生死,工人們越發珍惜眼前的幸福,總之,工人們幹勁十足,士氣極旺,一連五天三班倒,甚至有許多該下班的也不下班,日夜連軸轉,終於在第五日早晨,完成了合同的既定任務,恰好這時,鴻道百貨的提貨車隊也到了。
五金廠的事兒,就此告一段落薛向又把辦公地點,搬回了縣委大院,不過為了穩住五金廠的軍心,他每天仍會到此轉轉。蕭山縣的局勢也漸漸平穩下來,只是五金廠的案子至今沒有結論,衛齊名、俞定中一入紀委,也如石沉大海,沒了音訊。
好在,這會兒,蕭山縣沒什麼大事發生一切皆平穩執行。薛向每日裡倒也按時到崗,只不過也就走個過場,有任務就安排下去,有檔案也抱回家處理,大部分時間,卻是依舊陪著三小晃盪。又兩天,參加五金廠“千里走龍騎”活動的學生們回來了,夏家兩姊妹到家,尤其是夏家小妹歸來,小傢伙算是有了玩兒伴整日裡,拖著夏家小妹去收破爛,倒讓薛向又重獲清閒。
而夏家大妹和小晚也甚是投緣,二人年歲相同,但小晚卻高她一屆,今年已經參加了高考,二人又同屬尖子生,夏家小妹更是極度嚮往大學,有了共同話題小晚這嫻靜姑娘,聊得興起,也難免嘰嘰喳喳。
倒是小意甚是寂寞,整天抱了足球自個兒瞎盤帶,偶爾有差不多年紀的娃娃卻又玩兒不到一起去,弄得他無聊至極,也只得尋了小傢伙說軟話,才被獲准同去收破爛。
日子就這麼悠閒的走著,又過兩日,終於迎來了大動靜兒,huā原地委委員、組織部長洪道帶領著大部隊進駐蕭山縣了。
洪道上午到的蕭山,衛清風帶領剩餘的十名常委,聯名相請的午宴,也被洪道拒絕了。緊接著,洪道二話不說,便領了三五人,直奔了常委會議室。洪道來勢洶洶,衛清風等人哪敢大意,只得緊步跟了過去。
會議室大門剛被閉上,穩坐首座的洪道,便開啟了一封紅標頭檔案,抑揚頓挫地念了起來,這一念,蕭山縣諸位常委耳裡,心裡,宛若同時響起十萬雷霆,蕭山縣委常委竟然來了個大換血。
緊鄰縣委辦主任田伯光而坐的那位圓年中年,竟然是新到任的縣委常委、副書記,代縣長鍾伯韜:而緊挨著薛向下首的竟然是新任縣委常委,副縣長劉力。
聽到這時,薛向已經傻眼了,自個兒人還坐這兒呢,還沒免職,就被人家給頂了!可在座諸位,這會兒可沒心情同情他薛縣長,便是他的死黨鐵通、廖國友也豎起了耳朵,靜聽下文,顯然今兒個蕭山縣的上層建築是註定要天翻地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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