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全部留給一個叫做寶珠的女孩。他唯一的兒子在這個遺囑裡分文未得,僅被保留一家由他兒子自己斥資組建,新東集團入股但僅在其中佔了10股份的軟體公司。
那個叫做寶珠的女孩就是我。
在我坐在醫院冰冷的凳子上等著那病友手術訊息的時候,我所有的資料已經被那些嗅覺敏銳的記者挖了個底朝天,差不多就在那女孩手術結束被從病房裡推出來的同時,那些記者已經趕到醫院,又以最快的速度聚集到了我的身邊。
一個憑空得到三十億資產的平民女。
一個剛剛失手刺了病友一刀的憑空得到三十億資產的平民女。
這是個搶新聞的年代。
而這一切對我來說又意味著什麼。
病友沒事了,我心裡頭那塊大石頭落下了,可這憑空而來的三十億砸得我已經沒有任何真實的感覺了。
第一次被錢砸到,是十五萬獎金,那個數目刺激得我腎上腺素集聚分泌。那一次是絕對的興奮,興奮得差點沒有上竄下跳,也因著那陣子接連的黴運,我幾乎是有生以來第一次體會到喜極而泣的感覺。而第二次被錢砸到,那個砸了我的數字一下子跳到了五十萬。可是我的店被燒了,於是面對那個數字,我當時腦子裡只有一片空白。
誰想到短短不多久,我再一次被錢砸中,這一次,數字直接大躍進到三十億。
即使是天塌下來都比這訊息真實的事實。
而我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詞來形容聽到這個數字後的感覺。光三後面那一串零就夠我數上老半天,這麼一大筆對我來說簡直天文數字般的財富,被一個聽都沒聽說過的人死前一句話,就那麼莫名其妙到了我的手裡。
而當時我唯一的反應是‐‐這是真的嗎?這會在我未來的日子裡給我帶來些什麼?
太大的幸運,有時候你感覺不到那是種幸運,取而代之的是種惶恐,一種不知所措的惶恐。
我感到惶恐,一種從後腦勺直到脊椎骨森冷冷一陣的感覺,在乍然得到這條爆炸新聞般訊息的瞬間。而我很快也就知道,在那瞬間我所感覺到的惶恐,不是沒有原因的。
就在隔天早上,我在晨報上看到了關於我的那條新聞。足足佔了報紙半個版面一條新聞,上頭那條巨大的標題看得幾乎讓我吐血:億萬財富繼承者寶珠,刀捅同院小病友。
我當時腦子騰的一下就熱了。
我靠!這叫什麼事?!這就是我昨天對那些看上去熱情無比、對我表現出無比同情和關心的記者們所說的東西嗎??整個兒都徹底變了個質了!
不過細看內容,卻倒也屬實。把我如何不小心失手用刀傷著了那個女孩子的事都寫明白了,而那點內容幾乎就是一筆就帶過的東西,偏被扣上這麼個讓人悚然的標題,並且這名不符實的東西所佔的篇幅,硬是比內容大上三分之一。
一時間我的病房快成動物園了。雖然門被鎖著,外頭被護工門攔著,仍有不少的人影在我門外晃動,有看熱鬧的,也有想搶點新聞或者照片的記者。陽臺外就更別談了,我不得不換了張床,以防止有人會砸破了窗從外頭闖進來。
亂,這是當時唯一充斥在我腦子裡的感覺。
很快除了那些記者和看熱鬧的,又一批不速之客來到了我的病房,而這些人是不得不放進來的,他們是那個莫名送了我這偌大一筆財富的男人的律師團、理財人、顧問,以及新東集團各色高層。
清一色的西裝革履,清一色咄咄逼人的表情。有那麼一瞬我幾乎以為他們是過來強迫我拒絕那條遺囑的,而事實上,他們只是在用最快的手續辦妥了遺產轉交手續之後,又用更快的速度為我指定了我的律師,經濟人,理財人,顧問,還有很多很多我說不上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