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前,低頭舔了舔我染血的手。
只剩一隻。
我抹在寒澆衣擺的黃粉讓惡狗群死咬著他不放,而領頭的兩隻,在最緊要關頭將寒澆撲倒,為我奠定了最終的成功。
寒澆你可知道,將你撲向死路的惡犬,其實你早在十幾年前的峚山上你就見過。
那時它們才剛剛出生,四肢軟綿,朝你齜牙咧嘴都是奶聲奶氣的,那時你我初見,一切的陰謀也才剛剛開始。而如今,它們二死一傷,活著的也即將老去,你也終於死在了我的手上。
我把手放在它的後頸上,抬頭望去,小白的屍體就倒在寒澆身旁不遠處,喉嚨上還插著我的髮簪。
恰巧這時,一個身材較矮的兵卒從人群中疾步行出,正是剛才用暗器擊中我的人。
等走進些,便能看清她藏在血腥和汙泥下的臉,其實頗為清秀。和一群武力不俗的精兵走在一處,不僅氣勢不輸一人,反道隱隱有種領軍者風範的人物,原來是個女子。
我看到她,僵硬的面龐才稍稍有了一絲光彩。
她行到近前,屈膝行了個極重的禮,聲音洪亮地道:&ldo;池霧拜見子午姑娘!&rdo;
她身後的那些兵卒,這才疑竇全消,一個個眼含欣喜地跪倒,紛紛呼道:&ldo;拜見姑娘!&rdo;
指節微微一動。
哪怕我早已嫁作他人婦,哪怕我如今是全軍的統帥,他們還是依照庖正府的舊習,稱我一聲子午姑娘,好似只要誰也不提起我在過邑的近十年時光,我便還能回到過去,做回原來那個子午姑娘一般。
這大概是池霧吩咐的吧。
我看向她,心尖有暖流輕輕流過,我也勉力笑了一笑,&ldo;你剛才配合的不錯。&rdo;隨後冷下音來,&ldo;但是誰讓你在那群侍衛那裡留這麼多人的?你不會以為,區區三四十人就足以將寒澆置於死地了吧?&rdo;
而且不過一炷香的時辰,三四十人就變成了二十幾人。
池霧剛露出笑顏就僵在了臉上,慌忙解釋道:&ldo;可寒澆手下的兵不弱,我們……&rdo;
&ldo;你難道想說,你們這群騎了馬的人,甩不掉他們幾十個只有兵器和兩條腿的人?&rdo;
她一下子有些啞口無言,而我毫無憐香惜玉的情懷,反而將目光轉向她身後的精兵們,沉聲道:&ldo;你們都是姒家花大力氣培養出來的精兵,就算只死了一個,也是極大的損失。三四十人就敢和寒澆打,我告訴你們,如果純拼武力,今天你們全死光都不一定能殺掉寒澆。&rdo;
這就是寒澆的可怕之處,他身在高位,本就難有伏殺的機會,可他偏偏又武力值極高,尋常的伏殺還不能耐他幾何。今朝若不是池霧與我合演苦肉計,逼他露出破綻,恐怕也未必能取他性命。
精兵們一個個都低著頭,他們剛才已經親眼見識過寒澆恐怖的戰力,知道我所言不假,全都不敢吭聲,身為小隊指揮的池霧,更是將頭低得死死的,下巴都快點地了。
我語氣稍微緩和了些:&ldo;好了,現在任務圓滿完成,我會給你們記功的,以後作戰要記得隨機應變。&rdo;看他們都肅穆應是,我才重新開口道,&ldo;現在聽令,你們的下一個任務是把諾……把他,寒澆的兒子,也是我的兒子,送回綸城,記住,必須毫髮無損的送到。&rdo;
當我說到&ldo;也是我的兒子&rdo;時,二十幾名精兵倏然變色,不敢置信地望向我,我的眸色淡淡地在他們面上掃過,並未因他們的失態感到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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