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聽著大夫的叮囑,拿出傘說:“有勞大夫辛苦一趟,我送您出去吧。”
老大夫嘆著氣說:“你娘今日萬幸是救得及時,稍遲上片刻就更糟了,可還是不能大意。”
“接下來這段時日好生養著,切記不可再添皮肉之傷,否則來日成痼疾就是後半輩子的麻煩事兒。”
“是,您說的我都記下了。”
他將大夫送到門口,轉頭直直地朝著蹲在灶邊的徐璈走了過來:“大哥。”
“怎麼?”
徐明輝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西棚,用力嚥了一口氣才說:“大嫂沒事兒吧?”
桑枝夏回來就沒再露面,可她的夾襖還裹在徐二嬸的身上。
哪怕徐明陽哭到說不清楚話,明眼人看了也能猜出事情的大概輪廓。
桑枝夏救了他孃的命。
徐璈盯著灶坑裡躍起的火苗,淡淡地說:“只是受了些寒氣,暫時看不出差錯。”
“二叔呢?”
他眼角溢位譏誚,不緊不慢道:“明陽不頂事兒,你自己可得看好了。”
徐二叔要是再這麼鬧下去,二房遲早要出人命。
可不是每一次都能如此湊巧的。
徐明輝暗暗攥緊了袖口中的拳頭,垂下眼說:“多謝大哥提點,我會注意的。”
“今日之事……”
“夜深了,我不便打攪大嫂休息,等大嫂稍微好些了,今日之恩我定會拜謝。”
“罷了。”
“她不圖你這聲謝。”
徐明輝看著徐璈沉默的側臉,欲言又止地動了動嘴唇,什麼也沒說徑直進了西屋。
屋子裡,面上尋不出一絲血色的徐二嬸躺在床上,暈死過去的徐二叔卻只是憋屈地昏睡在椅子裡。
徐明陽好不容易止住了哭聲,抓著他的袖子就帶著哭腔問:“哥,爹不會有事兒吧?”
其餘人只道徐二叔是醉意上頭睡得不省人事,可徐明陽卻目睹了自己親哥是如何動手的。
在徐二叔還想鬧的時候,他乾脆利落的一個手刀就把人劈暈了。
不然西屋不會這麼安靜。
徐明輝眸色沉沉地看了一眼蜷在椅子裡的親爹,辨不出任何情緒地說:“他當然不會有事兒。”
再讓這個鬼迷心竅的爹繼續鬧下去,有事兒的只會是二房的所有人。
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
兵荒馬亂的一日在天色破曉時終於過去,桑枝夏迷糊中感覺好像是抱了個滾燙的火爐,灼得渾身發燙不說,喘氣都覺費勁兒。
她眼睛還沒睜開下意識地推禁錮呼吸的束縛,可剛推出去一點兒就被一股不可拒絕的力度再度束緊。
鬼壓床?
她艱難地掀起眼皮想看清壓制自己呼吸的是什麼,剛有動作就被一隻大手不由分說地扣住了後腰。
徐璈的兩隻手上下齊動,一手扣腰一手攬後腦勺,摁著她往懷裡就是窒息的一撞。
鼻尖撞入火熱的胸膛,感受到頭頂不斷落下的溫熱,桑枝夏整個人瞬間僵住,腦中好一片電閃雷鳴。
徐璈怎麼上床了???
昨晚是怎麼滾在一處的???
桑枝夏瞬間清醒沒了睡意,硬著頭皮試著把搭在腰上的大手掀開。
徐璈剛睡著不久,察覺到她的小動作連貫地開始呼嚕毛。
他輕柔地拍了拍她的後背,軟聲哄:“枝枝乖。”
哄完了他也沒有要醒的意思,反而是把桑枝夏儘可能抬起的腦袋又呼嚕到了自己的胸口,還順手把被子又摁了回去。
“我在呢,別怕。”
耳邊滾落的呼吸聲又陷入綿長,明顯是睡熟了。
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