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大欺小當然是不可取的。
但徐璈一點兒不在乎。
面對桑枝夏微妙的目光,徐璈厚著臉皮理直氣壯地說:“我這不是著急麼?”
本來在家的時間就只剩下半日,陪著桑枝夏說話的空都不夠,哪兒有時間去寫自省書那種根本沒人看的玩意兒?
徐璈說完把早就舉起胳膊的元寶拎起來,懸空一轉在元寶咯咯的笑聲中,把小娃娃放在自己的肩上坐好。
等元寶熟練地抓住自己的耳朵坐穩了,單手盪鞦韆似的把糯糯也抱到了胳膊上。
他還特意空了一隻手出來牽桑枝夏,相當遊刃有餘。
“枝枝,我難得閒半日,咱們出去逛逛。”
桑枝夏任由他牽著往前走了幾步,失笑道:“你才剛回來,不在家好好歇著,出去折騰什麼?”
“祖父那邊我去過了,娘和岳母那邊也都去看過了。”
徐璈想也不想地說:“剩下的時間當然是陪著你們了。”
之前還沒入嶺南時,徐璈就對桑枝夏許諾過會陪她出去逛逛,可到了地方後身不由己,說過的話也未能實踐。
他好不容易才回來一趟,沒空去看徐明陽那群猴兒上躥下跳。
要是再不趕緊走,被纏住就沒法脫身了。
徐璈甩開小尾巴的決心分外堅決,為此甚至不惜牽著桑枝夏走了側門。
等徐明陽他們興高采烈地找過來時,早就看不見人了。
嶺南之外的地方處處風聲鶴唳,但凡是訊息靈通的,都在為不知什麼時候會變的天兒惶恐不已。
但這樣的風浪其實席捲不到普通人的身上。
尋常百姓的日子就是那麼回事兒,每日除了想辦法賺錢買糧讓家裡多存些米糧,剩下的就是日復一日的吃喝度日。
偶爾磕絆磨牙了,也就是那麼幾日的事兒,一眨眼不等大風吹,無痕無跡的就散了個乾乾淨淨。
至於那些高門權貴中的鬥爭廝殺,大多數人其實完全感受不到。
所以嶺南的王城中的一切景象一如往昔,也跟徐璈他們第一日進城時看到的別無二致。
一家四口漫無目的的走在人潮來往的街頭,除了徐璈另外三人的手中都握著一根糖人。
桑枝夏拿起帕子把糯糯糊了滿嘴的糖渣擦了擦,把自己手裡的那個糖人遞到了徐璈的嘴邊:“好歹是你拿的第一個月軍餉買的,咬一口嚐嚐?”
嚐了這一口,等下一次拿軍餉可就是要等到明年的這時候了。
畢竟徐璈才剛被罰了一年的銀呢。
徐璈不愛吃甜的。
但徐璈還是很給面子地咬了一口,嘴裡的糖還沒化開,嘴邊就又多了一根棍子。
糯糯兩眼冒星光,雙手舉起被自己啃得稀碎的糖人,脆生生地說:“爹爹吃!”
元寶也不甘示弱地趕緊狂遞:“我也昏爹爹吃!”
兩小隻熱情相邀,徐璈實在是盛情難卻。
等挨個啃了一口都有了交代,徐璈只覺得自己的嗓子眼裡泛出來的都是一股膩歪的甜味兒,順著喉頭直往心尖上最軟的地方滴。
桑枝夏聽到徐璈含混嘀咕了一句太膩了,忍著笑說:“不膩一下,怕你被扣了銀子心裡苦。”
“現在不苦了吧?”
徐璈笑得眼尾彎起:“不就是一年的工錢麼?我有夫人養著,財大氣粗得很,不在乎那點兒碎銀子。”
別說是一年的,就是罰十年的徐璈也認。
這口惡氣不出,他很難放心再出門。
關於左家的事兒以及自己在左傢俱體做了什麼,徐璈回到家就一個字都沒提。
桑枝夏見他不想說也懶得問,等著徐璈帶著兩個小娃娃在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