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遠亮的確是個心機深沉的敵手,這人不光心狠手辣,也很擅長蟄伏等待時機。
可就算如此,也不代表他可以肆意到無所顧忌的程度。
敢起了不該有的心思毀桑枝夏的心血,他就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農場受損的虧不可能白吃。
等到現在也不是因為桑枝夏被算計得失了膽量,而是他們需要時間摸清敵人的底細,也是在等到一個相對合適的時機。
老爺子和齊老等人設法幫著查清了來龍去脈,餘下卻都默契地不摻和決策。
該怎麼做都交給桑枝夏自己來決定。
畢竟農場是她的,暗中藏著的刀子也是衝著她來的。
這仇要交給桑枝夏自己去報。
桑枝夏唇角的淺笑不由得染上了一絲凜意,不緊不慢地說:“這人心思大,不僅是想拉攏西北大營,還想摘了我的果子。”
“人家的農場廣招人手,在三城內張羅著要開設各類鋪子,處處對標的都是我的產業,巴不得把跟我有仇寫在腦門上直接動刀。”
“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跟我明火執仗對著幹了,再等下去不太合適了吧?”
根據最近蒐集到的資訊來看,彭遠亮大概是誤以為自己已經掐中了三又農場的命脈,動作也比之前大了許多。
他的確是記恨當年被桑枝夏毀了大計一仇,把桑枝夏當成了頭號大敵,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而彭遠亮按捺不住了,這就是機會。
齊老懶得跟蟲子蒼蠅較真,輕飄飄地說:“殺了他很簡單的。”
基本不需要費很大的力氣,準時準點可以送彭遠亮歸西。
“死太輕巧了。”
徐璈懶懶地說:“輕而易舉地死了,豈不是便宜他了?”
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長久無望的活著才是痛苦的延續。
彭遠亮不配死得一了百了。
在數道聚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中,徐璈撣了撣指尖說:“彭遠亮為了聯合西北三城中的商戶,在三日後定了個眾商集會,對外號稱是為了聯合眾人之力,共創將來。”
“枝枝,要不要去湊個熱鬧?”
各地其實都有自己的商會,眾人推舉出一個馬首是瞻的首要人物,在大人物吃肉的同時零散跟著喝幾口湯。
佔點兒好處,也是求個庇護。
但西北三城沒有類似的商會。
西北地廣,但偏僻苦寒。
從前富庶的大人物們看不上這點兒破地,當地的商戶們雖是眼紅富庶之地的豪橫,卻找不到門路可入,只能眼巴巴地看著。
彭遠亮財大氣粗,打著共同一力的名頭,試圖把西北的一盤散沙都聚攏在自己手裡,為此心動的人不少。
三日後的眾商集會,用腳指頭想也猜得到必然熱鬧。
桑枝夏轉了轉手中的茶杯沒有言聲。
徐璈笑眯眯地說:“我聽說彭遠亮為了讓這些人信服自己,還特意從南邊兒弄來了不少好東西,許諾低價賣給投奔他的人。”
“彭遠亮許諾讓利似乎是為了與人為善,暫時未提出別的要求,但扔出去的鉤子上既然是掛了肉,想把這肉吃進肚子裡,就不會全無代價。”
誰第一個張了嘴,最後說不定就會被鉤出一片血肉淋漓。
只是在猜測變成現實之前,什麼都是多說無益。
戲才剛開場呢,他們不急。
桑枝夏眼珠一轉,玩味道:“彭遠亮跟吳副將近來走動好像頗為密切,他們揹著人合計什麼呢?”
“咳咳咳。”
一直安靜低頭挖鹹鴨蛋的鄔連咳嗽幾聲,默默舉起手說:“東家這話就是誤會了。”
“關於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