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擊每一次都比上一次的更大。
如此磋磨下,老爺子沒有親自動手已經很慈愛了。
徐明陽心虛地眨眨眼不說話了。
桑枝夏嘖了一聲,挨個摸了一把幾小隻翹起的狗頭,坐下說:“二嬸今日回來了,可是縣城裡的鋪子出了岔子?”
桑枝夏是個說做就做的利索性子。
既是想好了要把皂花單獨列出來開個鋪子,那殺豬取油制皂的同時,鋪子的籌備也不能落下。
她前日剛從縣城回來,新鋪子那邊只得託了徐二嬸幫忙盯著,下意識地以為是鋪子那邊的事兒。
徐二嬸擺手說:“那邊都妥當著呢,我今日就是得空想著回家來瞧瞧,順帶問你鋪子的匾額想好怎麼題了嗎?”
一個店張羅起來,開張迎客做買賣,除了店裡貨架上擺出來的東西要吸引人外,一個好的門頭也必不可少。
好的匾額都是要提前許久去定製的,耽擱了可來不及。
徐二嬸想到這個就忍不住說:“皂花不同於別的東西,可不能再像糧莊似的隨意糊弄了。”
當初開糧莊的時候,桑枝夏只說自己不知叫什麼好,徐明煦隨口道:“大嫂不是姓桑嗎?既是大嫂開的糧莊,把桑姓拆開叫三又好了,這樣一看就知道是大嫂開的!”
誰都只當徐明煦是小娃娃的胡鬧當不得事兒,不成想桑枝夏捧著這兩字就去制了匾。
開張掛紅那日紅綢扯開,明晃晃的就是三又糧莊。
許文秀也想起了這茬,忙不迭瞪了躍躍欲試的徐明煦一眼:“這回不許瞎說了。”
徐明煦捧著小碗很是不服:“我沒瞎說呀。”
“我上次取的名兒大嫂分明很喜歡的!”
許文秀冷臉:“喜歡也不能再讓你取了。”
“就是就是,這次也該輪到我們了!”
徐明陽不甘寂寞地舉起手,熱情出聲:“大嫂看我看我!我……”
“你也不行。”
徐二嬸面無表情地把蹦起來的兒子抓回去,一本正經地對著桑枝夏說:“皂花是賣的是高門大戶的貴眷,名兒雅緻了才能來人呢。”
他們賣東西圖的是這些人的錢袋子,那自然是要投其所好。
要真讓這倆混小子掰扯出個不入流的俗名兒,那可就不好往上拔價了。
做別的桑枝夏責無旁貸,可若說取名兒……
桑枝夏沉默半晌,坦誠搖頭:“我不知道。”
這事兒真就是不擅長。
許文秀急道:“哎呀,一時想不到的慢慢想嘛,總之不可大意了。”
徐三嬸也遺憾嘆氣:“可惜你三叔不在家,否則請了你三叔過來,他一日能給你拉扯出來十好幾個。”
舞文弄墨的事兒,徐三叔最是喜歡。
就連釀酒坊裡的所有酒類,徐三叔都分門別類地劃出了許多道道。
一分真九分假,編出了不少聽起來挺像那麼回事兒的傳說,為此釀酒坊出的酒價都比別處的高,就因為這編出來的胡話傳出去,聽到的人都信以為真了。
桑枝夏想到可隨口出典故的徐三叔仍在關外,也在暗暗抱憾。
桑枝夏試探道:“要不等徐璈來定?”
“這是你的產業,讓他來定像什麼樣子?”
老爺子不鹹不淡地插了一嘴,輕笑道:“你婆婆說得對,一時想不到就慢慢想,總會有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