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陽信口胡謅一句你年紀大了,接下來的幾日裡徐明輝是實實在在的有了心裡俱衰之感。
不是因為歲數真的上去了,是因為徐璈這廝遠比想象中的更不靠譜。
徐明輝甚至覺得這人非常離譜。
桑枝夏去打穀場那邊單闢出來的皂化房看情況去了,徐明輝望著慢慢悠悠吹去指尖木屑的徐璈不斷皺眉,臉比鍋黑。
“你自己要走就算了,為何還要把大嫂也一起帶走?”
徐璈不悅地瞥他一眼:“嗓門兒別那麼大。”
“被你大嫂聽見了,這還算哪門子的驚喜?”
徐明輝原地抓狂,惱火低叱:“大嫂在打穀場那邊,跟這兒跟了八個耳朵也聽不到!”
“你不要跟我轉移話題,我是在問你為什麼非要把大嫂一起帶走?!”
“這個遠門你自己就出不了是嗎?!”
徐明輝少年早慧,穩重老成,有生之年是真的很少經歷眼前的這種絕望。
徐璈自己要出遠門,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他的死活徐明輝是當真不在意。
可桑枝夏不一樣。
農場裡的大小活計都是桑枝夏一手打點的,春耕下地稻秧長勢正好,大豆高粱也在茁壯向上。
這些事兒從頭到尾最清楚的只有桑枝夏。
別看徐家這麼多人,若論起在地裡倒騰種子的本事,誰也不敢說自己比得上桑枝夏的一星半點。
徐明輝一開始以為自己只需要從旁輔助,按桑枝夏吩咐的去把該做的做好就行,頂多也就是算個跑腿打雜的。
可徐璈這殺千刀的說:他要把桑枝夏一起帶走。
短短的一瞬間徐明輝的腦中不斷滑過墨鼎山的茶樹,農場裡圈舍養著的豬,甚至是每日需要專人去撿的雞鴨鵝蛋,整個人瞬間如墜冰窟。
“你知不知道……”
“我有什麼是不知道的?”
徐璈吹去手中小木偶上的木屑,剔起眉梢說:“城裡的盒中香三日後開張,薛柳會留在店中打點。”
“農場的地裡耕種已經結束,現在正是農閒的時節,都不需做多的,隔三岔五去地裡轉悠一圈便可,是讓你去地裡扒拉著數清到底有多少株苗了?”
徐明輝:“可是……”
“至於墨鼎山的茶山,山上的茶道我已經盯著修好了,從此上山下山再無半點顧慮,你要是高興了打個滾從山頭滾到山腳大概都一次滾不死,你到底在焦灼什麼?”
“我是讓你去背石鋪路了?還是讓你去炸山開道了?”
最要緊的都已經打點好了,剩下的就是按部就班的事兒。
他憑什麼不能把桑枝夏帶走?
徐明輝臉黑如墨,死死咬牙:“你只說茶道修好了,怎麼不提下個月會送抵的茶樹呢?!”
“陳菁安不遠千里從南邊運來的茶樹,其數不下千計,你把大嫂帶走了,這麼多茶樹我怎麼安排?”
“你看我像是會種茶樹的嗎?!”
“不會你可以學啊!”
徐璈一臉你為何蠢笨成這樣的嫌棄,擰起眉心說:“村東頭劃出的茶園淘米水都灌了兩個月,刨個坑把茶樹放進去,拿起鋤頭填點土這都不會?”
“你可真是徐明陽的親哥。”
“徐璈你……”
“我怎麼?”
徐璈一言難盡地白了徐明輝漆黑的臉一眼,理直氣壯:“都說蜀地風光好,春暖夏盛之時,我帶你嫂子出去轉一圈散散心怎麼了?”
“她不在家別的事兒就不能做了麼?做什麼大小事兒都眼巴巴地指著她?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
徐璈是早就想好了要帶著桑枝夏出去轉一圈,這時候任憑徐明輝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