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璈把糯糯塞進元寶嘴裡的小手抓出來擦了擦,解釋說:“起初定的是明日,但都一起走不行。”
桑枝夏是不想在村裡鬧出太大的動靜,免得有交情的人家一送出去老遠,鬧得難捨難分的不好看。
徐璈想的是不想驚起任何動靜。
特殊情況下,他們離開西北的動靜當然是越小越好。
但家裡特別是女眷多,再加上路途遙遠,哪怕是行裝精簡而後再精簡,最後收拾出來的車輛和物件也極多。
要是全都一次出村的話,場面有些過大了。
徐璈指尖在椅子扶手上下一敲,輕聲說:“我來就是想跟兩位嬸嬸說出發的事兒。”
“今日傍晚你們跟陳允他娘一起進城,我安排了人接應,入夜在城裡安頓一晚,咱們明日午後,在城外的三里亭處匯合。”
徐家的門外車馬來往都是習以為常,村裡人見了也不會覺得奇怪。
分批出發,被人察覺的可能就會降到最小。
徐二嬸先是點頭,緊接著遲疑道:“那咱們的行李呢?”
“徐璈,咱家這麼多人,歸置出的行李雜七雜八地裝了十來個大車,這些東西可……”
“二嬸別急。”
徐璈失笑道:“人先一步出城,東西自然會在後頭跟上。”
“等出北城八十里,分散的車馬和護衛就會碰頭,再往後就都是在一起的了。”
聽到一家人是在一起的,原本還有幾分不安的徐二嬸和徐三嬸對視一眼,紛紛鬆了一口氣。
“總之都聽你們的,你們怎麼說的就怎麼辦。”
徐二嬸說完笑著提起了之前的話頭:“剛才還說呢,等我們走了,繡莊和釀酒坊那邊就要託你們的人幫著打點了,你回去記得跟夏夏提。”
“二嬸放心就是。”
徐璈含笑道:“這些事兒枝枝之前就跟我說過,相應的人也都安排好了,一會兒就讓管事的人進來,你和三嬸還有什麼需要叮囑的地方,只管跟對應的人說就行,他們會把事兒辦妥的。”
至此最後一點掛心的顧慮都被打散,徐二嬸和徐三嬸想著傍晚就要動身了,也不多坐,連忙出了東院去各自安排。
徐璈轉頭看著許文秀說:“娘,你和我岳母入夜後跟三叔一起走,隨後晨起我和枝枝帶著一串小的跟祖父他們一起,你看行嗎?”
“我都行。”
許文秀盯著徐璈一手攬著一個的小娃娃,忍了又忍沒動手去搶孩子,心不在焉地說:“你岳母那邊夏夏大約是提過,但你還是自己去說一聲比較周全。”
“我這邊沒你的事兒了,把糯糯和元寶給我,去找你岳母說話吧。”
徐璈被許文秀的急切逗笑,手腕一翻把小元寶放在自己的肩上坐好,在許文秀的驚呼聲中懶懶地說:“娘,我帶著他們玩兒會兒,等小元寶要哭了我就把他給你送回來,不哭的話,今晚上就都挨著我了。”
“你……”
許文秀一句沒來得及攔,眼睜睜地看著徐璈不著調地扛一個抱一個把孩子帶走了,急得跺腳:“胡鬧!”
“徐璈你要是敢把他們逗哭了,看我不擰掉你的耳朵!”
“他敢!”
從外頭回來的老爺子進門正好聽到這麼一串,當即就目光不善地掃了徐璈一眼:“還記得自己是個當爹的麼?”
徐璈斂去了滿身的沒正形,一手抓著元寶的小腳說:“祖父,您看這不是都還沒哭呢嗎?”
“閨女,元寶,來給曾祖父齜牙樂一個。”
兩小隻聽懂了似的咧嘴嘿嘿地笑,只是一個窩在徐璈懷裡抱得周正,乖巧軟糯得像一團白嫩軟軟的玉瓷娃娃,另一個趴在徐璈的頭頂活像是剛下山的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