孵化室是完全按照桑枝夏的意思弄的。
整整齊齊的木架被分隔成一層一層的,間距大約成人一掌寬,每一層都鋪了乾燥厚實的幹稻草,進去撲滿鼻腔的就是乾燥溫暖的草木香。
徐三叔熱得一腦門汗,不小心碰到厚厚的土牆,嘖嘖吸氣:“這牆竟是暖的?”
“這就已經開始燒上炭了?”
外頭天上的日頭可還高高掛著呢,燒這麼早的嗎?
桑枝夏也熱得臉通紅,皺了皺鼻子說:“提前熱上,等買來的蛋再選一選,差不多就能放進來孵了。”
只要溫度把控得好,雞鴨鵝的孵化時間相差不大,都在一個月左右。
等頭一批的崽子孵化出來,現在懸著心七上八下的人心裡也就能更踏實了。
徐三叔也是頭回聽說孵蛋不用母雞,全拿來擺架子上捂的新鮮事兒,心裡覺得新奇忍不住多問了幾句。
等熱得不行了走出去用手扇風,看著桑枝夏紅撲撲的臉笑道:“你三嬸說你年紀小怕你壓不住人出岔子,總攆著我來瞧瞧,不過依我說你做事兒穩重,有你盯著沒什麼可擔心的。”
“荒地那邊你去看了沒?徐璈在那邊盯著做得也不錯,不到十日,竟是已經開墾出了二十多畝地了。”
桑枝夏許諾出去的話,徐璈全都實踐在了他人面前。
開墾出的荒地滿了十畝,便去官府繳耕稅定地契。
因參與進來的人數過多,分地多有不便,索性徵詢了眾人的意見,將可分得的耕地摺合成了銀子,該給的都給足了。
不願折算銀子的,可以把應得的份兒記在冊子上前後總和,湊足了許諾過的一畝之數,徐璈便會給出一畝地的地契,更名立契絕不含糊。
徐璈在外人面前話不多,但行之有效絕不拖泥帶水,實實在在的好處也更能博取更多的好感。
起初還在觀望的人家見有人真的得了好處,也紛紛按耐不住內心的躍躍欲試,這幾日老爺子那邊拜訪的人都多了不少,問的全都是農場的事兒。
桑枝夏自己忙著沒過去看,聽到這話也只是笑:“徐璈辦事兒妥當,不看也是行的。”
“我聽三嬸說,三叔跟關外的商隊定了一筆酒水的單子?”
她起初想開釀酒坊,單純只是想著多賺些銀子,把酒館開到縣城裡去。
可徐三叔盯著的顯然不僅僅是縣城那塊巴掌大的地方,竟是不知什麼時候把門路都摸到了西北關外的塞外之地。
說起這個徐三叔面上泛起了得意,神秘兮兮地壓低了聲音說:“是有這麼回事兒。”
“關外的酒坊不行,多少年來就靠著一種燒刀子四處聞名,除此外也沒多的花樣,但咱家的釀酒坊有的是花樣。”
關外苦寒更甚西北,塞外貧瘠少有中原人至,剖開了迷眼的風雪,可窺見的真金白銀卻也不可含糊。
徐三叔不缺見識,開了口說得頭頭是道:“往塞外邊城送的不必是多好的酒,只要烈性夠足,出了西北往更北的地方轉一圈,就絕對不愁銷路。”
“那商隊是我一早就盯上的,這回敲定的單子只會試試水,先送三百壇出關砸出點兒水花來,往後再想要多少銀子有不起?”
桑枝夏聽完默默豎起了大拇指:“三叔,還得是你。”
“厲害啊。”
“我這算什麼?”
徐三叔眼中閃起一抹傲氣,慢條斯理地說:“世人都說西北是被神佛拋棄的荒蕪之地,可誰說這種荒蕪之地,就真的刨不出真金白銀?”
“偏僻荒蕪也有這裡的好處,等咱家在這片荒地上紮根站穩了,那可是西北大地上的頭一份兒,這不比去人多的地方打破頭強?”
桑枝夏摸著下巴認真點頭,正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