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三叔我了……”
徐璈目光一掃,神色微妙:“枝枝讓人把引來的寄生蜂圈在地埂上了?”
徐三叔滿臉悻悻:“可說呢。”
“我們那天去山上只找到了三處,折騰半天最後摁住了蜂王,在打好的蜂箱裡築巢留下的只有一窩,另外兩窩都跑了。”
“夏丫頭說這些還不足,這幾日都讓人在山裡找呢,好像又弄回來了幾窩。”
至於具體到底是幾窩,徐三叔當真是挪不出心力去關心了。
他現在連聽都不想聽。
恍惚了一夜的徐明輝已經恢復了往日的鎮定,以手握拳抵在嘴邊咳了一聲,忍笑說:“這樣的罪過難受,三叔再去地裡的時候可要當心。”
別的不說,起碼是千萬不能手欠了。
徐三叔悔之晚矣的不斷嘆氣,桑枝夏聽了個大概,費勁把翹起的嘴角壓了下去。
在院子裡做針線的徐二嬸看見她,連忙說:“夏夏,給你留的飯菜在鍋裡溫著呢,要去地裡的話也記得先吃了東西。”
桑枝夏摸著鼻子應了,吃飯之前先進屋看了看老爺子。
老爺子昨晚難得睡了一個踏實覺,面色瞧著雖是仍不太好,可精氣神莫名讓桑枝夏多了幾分安心。
太醫都說無礙的,那想來就當真是不礙事兒的吧?
老爺子擺了擺手手打發她出去填肚子,徐嫣然和徐錦惜已經來回跑著將小飯桌給她支了起來。
老爺子病著,家裡的吃食也格外簡單。
幾個帶著溫熱的白麵饅頭,還有一碗加了青菜碎的米粥和兩碟小鹹菜。
長大了一歲的徐錦惜認認真真地把筷子兩頭對齊,脆生生地喊:“大嫂吃飯!”
桑枝夏笑著揉了她的腦袋一把,走過去坐下端起碗朝著徐三叔他們示意:“三叔,你們再吃點兒不?”
徐三叔連連擺手:“我們都吃過了,就你還餓著呢。”
他說完又扯著徐璈和徐明輝說起了自己慘遭圍攻的悽慘,聽得院子裡的人都在低聲發笑。
桑枝夏吃過飯準備去地裡轉一圈,徐璈站起來自然地跟了上去。
徐嫣然和徐錦惜拎著小籃子尾隨而出,滿地撒歡摘叫不出名字的野花。
得知徐明陽和徐明煦早早地就去給老爺子挖泡水的草藥,桑枝夏忍不住說:“這幾個小的真的能幹,一個比一個乖。”
都知道家裡老爺子病著自己不能添亂,不管是讀書死活不開竅的徐明陽還是什麼都不太懂的徐明煦,都在力所能及地做一些自己能做好的事兒,試著為家中的大人分憂。
徐嫣然在灶邊觀摩許久,現在踩著小凳子夠著灶臺,也能挽袖子揮幾下鍋鏟了。
徐錦惜人最小,可一雙小短腿來回倒騰,整日也不見閒著的時候。
不說幫了多少忙,單是這麼看著也覺得熱鬧。
徐璈側眸看她,笑道:“還是你更厲害。”
他從不吝嗇對桑枝夏的誇讚,桑枝夏聽完卻有些好笑:“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教得好。”
幾小隻年紀不大,更早的時候在家中都是長輩手中捧著的寶貝疙瘩,驕縱蠻橫樣樣都有,數得出數不出的小毛病一堆一堆的,不能說壞,可養育起來也絕對省不了心。
然而孩子本性使然,沒有一個是真的不好。
跟在桑枝夏的身後打轉了一段時日,豆芽菜似的小身板沒長多少,卻紛紛長了本事。
摔打過的小娃娃骨子裡迸出了小樹苗似的勃然生機,讓人見之心喜。
桑枝夏不覺得功勞在自己,哭笑不得地眨了眨眼。
徐璈垂在身側的手指伸出,勾住她的小指親暱地捏了捏:“你很好,比誰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