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突然就鬧了起來,呼聲大震。
正在跟徐三叔說話的桑枝夏猛地一頓,門外突然炸開了尖銳的叫聲:“有狼下山了!”
“野狼下山傷人了!”
“各家各戶的老人娃子都把家門關嚴實了別出來!婦道人家也都趕緊把門窗閉好躲好了!能出得上力的男人拿上傢伙什去打狼!”
“快快快!拿上傢伙快走!”
桑枝夏臉上血色唰的褪盡,還沒動就被徐三叔急急地摁住了肩膀:“哎呀你做什麼?!”
徐三叔也不曾見過這種架勢,手忙腳亂地揪著桑枝夏不讓她出去,反手就把人朝著釀酒坊存酒罈子的酒窖裡推。
“外頭亂糟糟的,沒聽見都在喊什麼嗎?小丫頭片子老實進去躲著,不許出來!”
桑枝夏一下沒反應過來被推進了酒窖,正想反抗眼前的微光猝然一黑,徐三叔動作利索下手狠辣,抓起大鎖咣噹一下就把酒窖的門給鎖上了。
“三叔?!”
“老實待著!”
徐三叔粗著嗓子喊:“這裡妥當得很,什麼玩意兒也進不去!”
桑枝夏表情悚然一空,抓著推不開的門栓哭笑不得地說:“可是我也出不去啊!”
“你出來做什麼?”
徐三叔慌得不行的撅著腚找趁手的工具,沒好氣地說:“我得趕著回去看看,那邊家裡就你祖父和祖母在,現在當真是顧不上你,別給我添亂!”
“可是徐璈還在打穀場呢!他……”
“哎呀,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惦記徐璈那小子?”
徐三叔氣得冷笑:“那小子能耐著呢,別說是幾頭野狼幾個小賊,就是比這更了不得的也傷不著他!顧好你自己得了!”
桑枝夏哭笑不得地說:“那我剛跟三叔說的……”
“你別管了!”
徐三叔抓起寒光閃閃的柴刀,發狠地說:“村裡進了野狼都鬧起來了,打穀場那邊要是真來了賊,還用得著你擔心有逮不住的?”
這話說來也有理,可桑枝夏說不清是怎麼回事兒,莫名其妙的就是覺得心慌。
她還想掙扎一下,徐三叔卻已經裹著一身的殺氣拎著柴刀衝出了釀酒坊。
那邊家中老太太病入膏肓,老爺子再厲害那也是年輕的時候了,萬一野狼闖進了家裡,只怕是要出大事兒!
桑枝夏試著喊了幾聲半點回應也無,雙手用力一搓臉索性靠著酒窖的門板坐了下去。
而與此同時,村中陸續燃起了延展成火龍的無數火把,手裡拎著各種各樣兇器的村民彪悍而出。
“打穀場!狼嚎聲是從徐家的打穀場那邊傳來的!”
領頭衝在最前頭的吳長貴聞聲狠狠一顫,咬牙說:“打穀場那邊可只有兩個人……”
谷大爺幹活兒是利索,可腿腳跑不快啊!
徐璈他……
趕上來的村長蒲扇似的大巴掌呼嘯著風聲糊在吳長貴的胳膊上,惱火道:“知道那邊沒人還不趕緊過去?!”
“都杵著幹啥?!趕緊去打穀場那邊救人!”
“快!”
自發聚集而來舉著火把的村民呼湧而至,還未衝進打穀場的大門,就先看到了地上可怕的血色。
地上還躺著兩個不知生死已經不會動彈了的人影。
村長腦中嗡的一聲,脫口而出:“徐璈啊!”
“徐家小子!”
“快救人!”
趕到的村民七手八腳地衝過去把地上的人扶起來,那簡直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
血肉模糊白骨驚人,濃重的血腥氣撲鼻而來,大大小小的傷口和血肉撕裂處,看得見的全都是遺落的灰色狼毛和尖銳可怖的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