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夏和徐三叔幾小隻意猶未盡地踏進家門。
徐璈被唸叨了一日已經徹底提不起反抗解釋的心了,只是看向桑枝夏的眼神怎麼看都帶著一股子散不去的幽怨。
桑枝夏咳了一聲裝作沒看出來,和雖是累得不輕但極其興奮的徐三叔坐下來,與滿眼期待的老爺子細說進展。
“我和三叔今日試著搭了個小的模型嘗試,照我們想的那種做法是能行得通的。”
先有了小的模型做樣板,在這個過程中將可能出現的誤差和錯漏都一一補全,這樣再請人來打造個放大版的時候就簡單了許多。
徐三叔按捺不住激動不住點頭。
“還是夏夏提醒我的,這樣當真是省了不少力,比起直接做大的省了好多麻煩,而且能規避的錯漏也都撿出來了,再加以更正就能行!”
老爺子沒想到會如此順利,樂得不住摸鬍子。
“如此說來,要不了幾日便可動工了?”
徐三叔:“是差不多能動了,只是咱家這幾個人不行。”
“咱家的地多,水車建好了用得到的地方也多,既然是動了手,索性就一次做個大小合適的,也免得來日再徒增麻煩。”
只是這樣一來需要做的事兒太多,架設過程中一個兩個人也都搞不定,還是需要去請一些手熟的木匠來幫忙。
老爺子對此早有預料,點頭說:“不打緊。”
“我這幾日在村裡打聽了一下,手藝不錯的木匠不少,只要你們定下了動工的時間就能去把人都請來。”
徐三叔這麼一想更興奮了,手都顧不得洗就拿出被愛撫了八百遍的圖紙擺了出來,指著上頭標註出來的地方不住解說。
老爺子耐著性子聽著,徐璈和徐明輝也在後頭站著聽得入了神。
等徐三叔說得口乾舌燥終於願意打住的時候,老爺子摩挲著圖紙卷邊泛黃的一角失笑道:“想法絕佳,也都做得很好,只是這圖繪得也忒糙了。”
要不是有個人在邊上解釋,突然拿了來估計都沒人看得懂。
桑枝夏摸著鼻子有些尷尬:“祖父您是知道的,在筆鋒一道上我差的火候頗多,要不是三叔幫我潤色不少,這圖拿出來更沒法看。”
老爺子不以為意地說:“這有什麼難的?”
“璈兒。”
徐璈及時站出:“祖父。”
老爺子手指點了點桌上攤開的厚厚一摞圖紙,說:“我記得你丹青不錯,抽空幫著把這些圖重新描繪一遍,不懂的地方跟夏丫頭問仔細問詳細再落筆,細節之處不可出半點差錯,這圖留著往後是可有大用的,知道嗎?”
這話一出,徐璈的眼底立馬就浮了淺笑。
老爺子還是懷疑他跟桑枝夏起了齟齬,這是在特意給他找臺階下呢。
他笑笑頷首:“祖父放心,我會用心的。”
老爺子不是很放心地看向桑枝夏:“夏丫頭,跟他說仔細了把圖繪好,能做到嗎?”
為徐璈解釋了很多遍仍是無果的桑枝夏吸了吸鼻子,努力把上揚的嘴角抵下去,低頭憋笑:“能。”
老爺子終於放心了。
其餘人也悄悄地鬆了一口氣。
不管怎麼說,徐家可不能再出一個打媳婦兒的混賬了。
徐璈更不能!
有了緩和的臺階眾人大約是想給徐璈一個機會,故而當日晚飯吃得極其安寧,吃過飯桑枝夏和徐璈就被驅趕回了西棚。
徐嫣然還受了徐三嬸的叮囑,特意往這邊多送了一盞照亮繪圖的油燈。
她小心翼翼地把油燈放好,拉過桑枝夏小聲說:“大嫂,要是有事兒的話,你就大聲叫我們哦。”
“你叫了我們肯定能聽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