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有些事兒哪怕是長了嘴,可以舌燦蓮花那也是說不清的。
例如時隔數月歸家的徐璈。
桑枝夏這段時間的辛苦眾人都看在眼裡,嘴上雖然不怎麼說,可該記著的也都沒全忘了。
徐璈回來頭一日跟桑枝夏在屋裡具體說了什麼,旁人無從得知。
可隱約聽到的爭執聲不假,桑枝夏一副被欺負得落了淚的樣子也是有目共睹。
徐璈這下是徹底說不清了。
空曠的荒地裡,徐三叔擺弄著手裡的木板頭也不抬地開了口:“徐璈啊,不是我多嘴說你什麼,可你橫豎得像樣兒啊!”
“你想想你爹,大半輩子可曾跟你娘紅過臉?你到底是怎麼搞的?”
桑枝夏提出的水車灌溉還可帶動打穀桶的物件實在新奇,徐三叔在多日的苦心琢磨後興致高昂,看著奇思妙想各種不斷的桑枝夏各種稀罕,連帶著看疑似欺負桑枝夏的徐璈就越發的不順眼。
徐璈連日來被問得頭大,百口莫辯地抿緊了唇沒接話。
徐三叔接著絮叨:“夏丫頭是個好的,你怎麼能一進家門就把人惹急了呢?”
“你可別一天不學好的,少看你二叔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爛德行,省得學一身的臭毛病!”
徐璈心累不言。
徐三叔不滿瞪眼:“你到底聽到沒?”
“你爹不在了,我是你三叔也是能管你的!你要是不成樣子,別說是你祖父那關過不去,就是我也饒不了你!”
徐璈一個腦袋兩個大,哭笑不得地低頭認命:“三叔說的是,我都記住了。”
“光是記住了也不行,你得把說過的都做好了才像話。”
徐三叔嘀嘀咕咕的還在唸叨,徐璈無可奈何嘆了口氣。
正當他琢磨要不再垂死掙扎一波解釋一下的時候,桑枝夏來了。
她還不是自己一個人來的。
以徐明陽為首的四小隻呈護衛狀地攆在她身後,還不等她走到地方,徐明陽就急急地跑過來驅人。
“大哥你回去吧,祖父說找你有事兒!”
徐璈看著被徐嫣然拉著距自己幾步之遙沒過來的桑枝夏,氣得頭皮疼。
徐嫣然滿臉警惕:“大哥,祖父說了讓你快些回去。”
徐明煦直接小碎步衝過來拽他:“走啦走啦!”
“大哥你快走!”
五日了。
整整五日了。
五日裡人人都跟防賊似的防著他。
桑枝夏在的地方不許他湊近,甚至不許他湊過去說話。
桑枝夏倒是好心給解釋了,可她剛一說不是這麼回事兒,落在徐璈身上責備的目光就更多了幾成。
許文秀甚至還含著淚跟徐二嬸唸叨:“看看,夏夏多懂事兒,受了委屈都不吭聲,還在替徐璈遮掩,生怕家裡人誤會了他,可這分明是徐璈不通情理胡來撒野,哪兒是什麼誤會啊……”
徐璈空長了張嘴被迫當了擺設。
有徐二叔很不像樣的暴行在前,現在全家上下是誰都信不過他了。
但凡不是夜半在西棚外守門太不像話,徐明陽甚至想在徐璈和桑枝夏的門前打地鋪守著,生怕沒人看著的時候桑枝夏會掉了頭髮。
徐璈表情麻木,眼神空洞絕望。
桑枝夏見了忍笑得十分艱難。
她一言難盡地說:“我幫你解釋了的。”
可是沒人信啊,她能有什麼辦法?
徐璈深深吸氣把暴打蘿蔔頭的暴躁壓下去,皮笑肉不笑地掃了一眼目光警惕的四小隻,話聲繃得極緊:“很好。”
“你們都非常好。”
等他這一身汙水分明的時候,他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