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勉易圖和星洲他們都一直跟著她,可進了蒼生院的結界,他們便跟不了了,甚至看不到她的身影。
冷慕詩入夜進門,凌晨過了才狼狽抵達小屋,過盛的情緒都被玩命給消耗掉了,連悲傷都吝嗇出現。
她半夜三更的站在了花掩月的床頭,孤魂野鬼索命一樣把花掩月從睡夢中推醒,笑著露出一口森森白牙,什麼恭敬什麼恪守都丟到腦後,沒扯花掩月的頭髮,只因為自己打不過她。
冷慕詩幽幽問道:「師尊,我吃飯回來了,我今晚住哪裡啊?」
花掩月讓她嚇得不輕,坐起來把長明燈以靈力點燃,看著她衣衫凌亂髒兮兮的,雙眼卻幽亮得宛如盛了漫天的碎星,直瘮得慌。
「你怎麼回來……的?」花掩月以為她今晚就得連夜跑了,叛出師門。沒想到她還真的回來了。
花掩月神思恍惚了一下,還以為自己面前站的,是當年的玄竹。
她抿了抿嘴唇,先指使冷慕詩給她倒了杯水喝,然後才有些發怔地說:「沒有額外的屋子,這蒼生院就一張床能住人,弟子院堆的都是柴,那裡是蜘蛛窩,你要是今晚睡下了,明早就被吸得只剩一層皮兒了……」
冷慕詩聽著她像講恐怖故事似的,竟然不覺得害怕了,畢竟無論什麼情緒消耗過度,都是會趨於平和,變得四大皆空,恐懼也是。
冷慕詩覺得她現在剃個頭就能出家,所以竟然對這惡劣的環境感覺到一絲好笑。
「其實我剛才打死了一個蜘蛛。」冷慕詩說,「最大個的那個。」
花掩月張了張嘴,捂著心臟說:「你知道那些蜘蛛吐出的蛛絲,能續接修士經脈嗎?它們產出的蛛絲一根……就一根,就能讓修真界經脈撕裂過的修士搶破腦袋。」
冷慕詩面無表情,花掩月嘆了口氣:「那個最大個的,一天能吐一個拳頭那麼大的一團。」
師徒兩個寂靜了片刻,冷慕詩又問:「所以我住哪呢?」
花掩月笑了起來,心裡對冷慕詩越發的滿意了,在她這院子裡生活,要是戰戰兢兢的,還真活不了幾年。
必須讓這些畜生知道害怕,才能安然無恙,至於那蛛絲?這被褥就是那玩意填充的,有時還用它來燒丹爐呢。
於是花掩月拍了拍自己的床鋪:「你要是不介意,就去洗乾淨了,跟我睡吧。」
於是冷慕詩入門第一天,她打死了師尊一根蛛絲抵萬千靈石的魔蛛,晚上睡覺還摟的是她師尊。
精彩絕倫的一天結束了,冷慕詩摟著自家師尊的小蠻腰,累得躺下就睡得死豬一樣。
第二天早上,她是被勒醒的,大概是昨晚上她打死的魔蛛是這些蜘蛛的頭頭,它們不能進屋,但是從窗戶吐絲,試圖勒死她。
冷慕詩坐起來的時候,正有兩隻魔蛛在協助彼此朝著她脖子上吐絲。
她伸手摸了一把,把蛛絲團了起來,兩隻魔蛛見她醒了,頓時嚇得邁著大長腿跑了。
冷慕詩把團成拳頭那麼大的蛛絲抓在手裡正準備起床去找花掩月,就聽突然間,「嘭——」的一聲。
驚天動地,震得這小破房子都顫了三顫的巨大聲響傳來。
她瞬間雙耳嗡鳴,然後眼看著花掩月喜滋滋地從地中間一處向下坑洞的階梯爬上來,手裡抓著一把熱騰騰的藥丸塞在冷慕詩的手裡。
「來!為師新煉製的藥,來試試藥效!」
冷慕詩皮笑肉不笑,推拒道:「師尊,我早上還沒吃飯,怕是藥效試不出來,我要麼先吃了飯再說?」
「沒吃飯正好,管飽!」花掩月又從儲物袋掏出了整整一把,塞在冷慕詩的手裡。
她整整三天沒下山吃飯,主要是也爬不起來,花掩月確實沒有和她說笑,做她的徒弟確實要試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