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姝麗好顏色,這一點薄紅,頓時在這晨光籠罩的清晨,連面上絨毛都能細數的光線下,如那水墨上了色,異樣鮮活起來。
「先吃東西。」蕭勉低聲說著,用沒有粘過自己嘴的筷子,給冷慕詩夾菜。
冷慕詩低頭看著自己碗裡的菜,又看了看桌子上的菜,沒有一道是她不喜歡的,就連盛米飯的那個木桶,都是她喜歡的暗色花紋,這可真是……讓她不知如何是好。
連這些都記得,道一聲心細如髮不為過。
可蕭勉到底為什麼會這樣?
難道只因為她虛情假意的幾次親近?蕭勉如此心細,連她頭髮長長多少都知道,如何會看不出她虛情假意呢。
情愛當真這般的迷人眼麼……或能叫人自欺欺人?
冷慕詩一邊想著,一邊狼吞虎嚥地吃東西,也對,先吃飽再說,情愛能辜負,美味的食物不能。
蕭勉一口也沒有動過,一直像個宮中伺候貴人的、盡職盡責佈菜的小婢女,給冷慕詩夾菜。
冷慕詩確實想念這真正食物的滋味,畢竟蕭勉弄這食盒裝好吃的,饞她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晨曦明亮,屋子裡除了吞嚥的聲音之外寂靜無聲,冷慕詩嘴占上了,不用說話之後,兩人之間的尷尬反倒是得到了化解。
在將蕭勉帶來的所有東西一掃而空之後,冷慕詩用手帕抹了嘴,看向蕭勉。
蕭勉卻已經起身,將他杯中剩下的酒一飲而盡,辣到微微吐了下舌尖,然後說了一句:「我要走了,恭喜你!世人都說五靈根乃是雜靈根,但我想,這靈根在你身上,比純淨的單靈根更加厲害。」
他打定主意不給冷慕詩說話的機會,像個死刑犯在竭盡所能地拖延著行刑的時間,能拖一時是一時。
他說話間已經開始朝外走,蒼生院內的那些妖魔獸,見冷慕詩沒有出來陪著蕭勉,都開始蠢蠢欲動,尤其是赤蛇,上一次蕭勉傷它的事情,它可是還沒忘。
蕭勉有些慌不擇路,沒發現赤蛇在他身後張著大嘴,在研究怎麼一口吞了他。
蕭勉腳步很快,生怕冷慕詩喊住他,要說什麼讓他無法接受的話。
一月前在弟子初試時候發生的那件事,鬧大的是他自己,但最後維護他的卻是冷慕詩。
他在關鍵的時候接下自己劍氣,不是他想那樣,他當時什麼都沒有想。
他當然完全清楚冷慕詩是個什麼樣的人,狐狸一樣的懂得魅惑,卻又狡詐的不肯交付真心,他最開始就不信她說的喜歡,後來他信了,卻信的是自己的感情。
他確認喜歡她,去熱烈表白,設想了以後一起修煉,連他們或許會有孩子,生幾個,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被拒絕也曾經想要放棄,她讓他經歷從未有過的難堪羞恥,卻也從未有過的,讓他不由自主的去尋覓追隨她的身影,若情愛能夠將得失平衡,這世間倒也不至於有什麼痴男怨女了。
蕭勉不覺得自己是個痴男,他心思並不複雜,也沒有什麼苦大仇深,十九歲的青蔥年紀,他比花竹果還要青澀,又不似冷慕詩一樣經歷過那樣多的愛恨和家族覆滅,他能有什麼複雜的心思呢?
畢竟在入山之前,他對人生的記憶全無,因此他喜歡了,被拒絕了,想要放棄發現還是喜歡她,就又想接近她,這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那冷慕詩不理他,他就要換方式接近。
不能像之前那樣直白魯莽,要循序漸進,一點點的,試探她。用她能接受的方式去來往,再慢慢地對她好,日子久了,說不定她也就自然而然喜歡自己了。
就像自己自然而然的喜歡她一樣。
因此他快步朝外走,走著走著變成了跑,同時嘴角也翹起來,今天他算成功了,他其實以為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