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大肉爪已經把半獸人砸進雪堆裡,金毛獅子鬃毛散亂,目光淡然,差點就要當場把人撕碎。
兔猻身子底下滾出來個穿著紅色棉衣的小糰子,渾身冒著金光艱難跋涉到金獅身邊,金獅微微偏頭把人往後擋了擋,嗓音清越:「不要靠太近。」
妙妙點點頭,半張臉埋在圍巾裡,只露出一雙圓溜溜的琥珀眼,她伸出雙手,這次花費了很長時間才喚回了兩個人的神智,獸性象徵大多褪去了,卻也再不能恢復原本的模樣,昔日的俊男美女現在就像醜陋的畸形人。
姚思琪暈了過去,宋以誠卻還醒著,他沉默的翻看著自己勾起的粗大指節,又摸了摸臉和頭髮,張張嘴卻吐了口血,一時間神情恍惚不知道自己究竟幹了什麼。
妙妙站在他面前,白皙可愛,形容整潔乖巧,和狼狽的生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宋以誠晃晃腦袋,他不是在家裡嗎?最近公司出了好多事,還有幫著高人道士弄的實驗室也被發現了,姚思琪還天天和他吵架,煩死了。
後來……後來怎麼了……?
他捂住欲裂的額頭,扭頭看到妻子一身慘狀躺在雪地裡不省人事,身邊還圍著一圈體型龐大的野獸,還有妙妙,他下意識去拉自己的親女兒,卻見人往後躲了躲避開了他的手,幾隻野獸也警告性的朝他低吼,宋以誠面色蒼白驚惶。
「妙妙,你……這是怎麼回事?我們這是在哪裡?」
嶽桓變回人形,居高臨下道:「恭喜你,自作自受,你捧在掌心疼愛的女兒把你和你老婆做成了半獸人。」
宋以誠瞳孔一縮,終於想起來發生了什麼,記憶的最後是女兒媛媛那雙妖異靈動的眼睛。
他不可置信的喃喃:「媛媛對我們用了魅惑術?」
嶽桓眼神一冷:「你果然知道宋媛媛的身份,看來她做的那些惡事,少不得你們夫妻倆的手筆。」
宋以誠神情呆滯,他確實知道養女是妖精,畢竟在這之前他一直以為那是他和戚妙風的孩子,他又沒見過養女的狐狸原形,便一直沒懷疑過,但是那道士明明說養女是給他們帶來好運的小福星,為此得知養女命不久矣他還千方百計想要為她續命,還按照道士的要求弄了實驗室。他對養女除了借運外,是真的捧在掌心疼寵,連親生女兒都要往後排。
心慌意亂再加上魅惑術的後遺症,他沒發現自己已經把話說了出來。
「你的女兒宋媛媛原形是隻上百年的狐狸精,是隻墮入邪道的惡妖,如果你說的那個人是女的話,十有八九就是宋媛媛的化身。」
看到男人瞬間煞白的臉色,嶽桓知道他說對了。
妙妙站上前,嘴唇抿得緊緊的,眼睛裡還含有一絲絲期待:「我媽媽呢?」
宋以誠看著小姑娘肖似自己的臉龐,以及肖似前妻的眼眸,沉默了,就當眾人以為他死不鬆口的時候,他說話了,聲音嘶啞:「她死了。」
儘管已經有所準備,眾人還是心下一沉,下意識看向還是幼小稚童的妙妙,果然瞧見小糰子眼淚唰的淌了下來,卻倔強的沒有抹也沒有哭出聲。
「那媽媽在哪裡?」
她繼續追問,就算媽媽死掉了,也要把媽媽接回家。
四年多前,宋以誠背後出軌妻子圈內閨蜜,但是那個時候妻子妙風卻懷孕了,他有心回歸家庭,卻優柔寡斷流連忘返,拖到了妻子快臨盆才終於下定決心分手,還領著妻子去江臨市遊玩,誰想到姚思琪得知也跟來了,並告知了他妻子是妖精的身份,宋以誠再次被引誘做下錯事,這次卻被妻子當場抓包。
戚妙風傷心欲絕出走,卻臨盆在即,最後在小診所難產而亡,只留下一個女嬰,死後那具橘貓屍體還是宋以誠親手掩埋的。
眾人七拼八湊,猜也猜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