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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天克

曾經在函谷關攔住李耳,讓他寫下老子五千言的尹喜,在著作《關尹子》的時候,曾經說過一句話,心死則道生。

我不知道蔣秋蘭生沒生道,但是她的心肯定是死了一回。

就像她說的,我要是晚去了那麼幾分鐘,沒準她就順著閘門口上跳下去了。

這人雖然沒死成,但是心肯定算是死了一回。

這心死了一回,就能懂一回的事兒。

在生與死的鬼門關前轉了這一圈,蔣秋蘭總算是活過來了……

蔣秋蘭就這樣,風一樣的來,又風一樣的走了。留下在原地懵逼的眾人。

人們很快將她忘卻,繼續開始熱火朝天的押注。

儘管場面依然熱火朝天,但是,桌面上的注頭,已經很明顯的比之前小很多了。

我看了一眼,最大的也就三千多塊錢的注,很多,甚至是五百一千的……

這其實也是在預料之中。

這樣的局面,莊家贏,加上抽水,小小的青山鎮,玩牌的裡裡外外,就是那些人。

蔣秋蘭裡裡外外輸了二十多萬,看著挺壯烈,但是其實,如坎清河,曹俊等人,其實未必比蔣秋蘭輸的少……

只不過他們是男人,承受力肯定要比蔣秋蘭強一些,沒有表現的那麼激烈罷了。

據我所知,就連那個曹俊,看著不聲不語的,但是其實,也輸了幾十萬了。

甚至,連來年開春承包地的地租錢,都輸了不少……

這會兒,可能還表現不出來什麼,但是,來年開春缺錢的時候,那個時候,麻煩就會來了。

如果銀行的貸款一旦下不來,那麼,他那幾百畝地整不好就種不上。

這牌桌上的錢,不管怎麼熱,怎麼毛,怎麼看著不像錢,像是紙片子亂飛。

但是,它就是實打實的錢。

是錢,它就必有來處,肯定不是大風颳來的。

這裡大部分都是普通的社民,基本沒有什麼其它來錢的路子。

所以,在這裡輸上幾萬十幾萬,甚至幾十萬,說不影響家庭生計,那是夢話。

只不過家庭尚未破裂,還能有一塊遮羞布遮著罷了。

小鎮差不多就是鄉村的高配版,其實跟鄉村差不多,鄉村上的家庭凝聚力,普遍性很高。

所以,家庭輕易是沒那麼容易破裂的。

很多時候,家庭是一種嚴重的負債形式存在著。

但是,只要家庭的婚姻沒有瓦解,房子還在,那,這個家就算沒散……

儘管,從經濟角度來說,這個家庭,其實已經不存在了。

但是實際上,它依然以負債的形式堅強的存在著,某種程度上,家庭,其實就是一個合夥制度的公司。

很多時候,你看著它光鮮亮麗,其實,內裡,早已經負債累累,殘破不堪,只需要適當的時候適當的一個契機,就會瞬間轟然倒塌……

所幸運的是這是個餓不死人的時代,但凡家裡有兩袋大米,這負債累累家庭形式的公司,它就能繼續熬下去。

而且,這個神奇的時代,你要是負債幾萬幾十萬,那你會被銀行折磨的生不如死,而一旦你負債數百萬至千萬,反而會活的相當滋潤,至於上億,那就更不用說了……

所以有時候我會有一種錯誤的認知:一旦你從內心深處堅定的選擇了不要臉和沒有底限,你往往會他孃的活的很滋潤。

而你要是選擇要臉和做人的道德底限,那,你就會遭到這個時代無情的蹂躪以及無盡的惡意對待。

這個奇異的時代,沒有人會害怕一個紋著大花臂在人行道上橫晃的光頭壯漢,但是,若是碰到一個躺在你汽車面前的一個老太太,就會把你的尿都嚇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