唄!男人掙錢圖什麼?本來就是圖著給你們孃兒倆花的。”
沈沅“哦”了一聲,想了想心一橫:“不過你也知道,之前歷陽慘成那樣。我想著要到外頭買糧,才有希望度過那麼饑荒的時段。”
楊寄愣住了,結結巴巴說:“全……全花了?”
“嗯啊!”
“全買糧給別人吃了?”
沈沅本來就不怕她夫君,聽著話頭裡怎麼有點責怪的意思,不由先自怒了,一翻身,俯臥在楊寄身上,瞪著眼兒道:“怎麼了?花不得?”
楊寄是窮人家出身,對錢一直看得特別重,心裡那個肉疼啊!黃澄澄的金子,白花花的銀子,還有好幾筐的銅板,就這樣給這個敗家娘們花在給歷陽的老百姓填肚子上了,她以為她是普度眾生的觀世音啊!還沒來得及表示不滿,耳邊就響起了沈沅的喋喋不休:“你說說看,那時那麼多人都要餓肚子,要不是我未卜先知買了些糧食,歷陽城裡只怕就要人吃人了。真到那程度,你以為我們還堅持得到你來營救?只怕我和阿盼先被饑民吃了,啃得骨頭都不會剩呢!……”
楊寄給她炸得耳朵“嗡嗡”響,偏生又無以置辯,直到聽見身邊躺著的阿盼不高興地哼哼了兩聲,忙伸手指按了按沈沅的嘴唇。沈沅這才閉上嘴,黑頭裡,她明亮的眼睛被窗外的月光星光照著,一潭水似的又黑又亮,帶著她特有的倔強和兇悍。
楊寄想想,錢橫豎已經沒了,自己又說不過老婆大人;再想想那時沈嶺說他妹妹一定有辦法,原來就是這個辦法。他也只好嘆口氣認栽:“算了算了,花都花掉了,也算用得是地方。只是本來——還想給你打幾件漂亮首飾的。”
沈沅側過臉,給他看耳朵上那個亮晶晶的黃金耳璫:“我才不稀罕什麼漂亮首飾,有這一件也就夠了。你放心,你給我的定情物,我可留著呢,餓死都不會賣掉的。”
楊寄摸了摸她的耳垂,那是他母親留給他送兒媳婦的首飾。他心裡一陣溫暖,抬頭親了親她白玉般的耳垂,突然又是興動,這下子有了好的藉口。他虎著臉道:“一、以後要是真餓到極處,東西都不及你的人值錢!該賣的就賣掉。二、你不經我的同意,把我的錢翻走,我要罰你。”
“怎麼罰?”
那還用說,她被那強健的身體一裹,不由自主地變上為下,不過,雖是“懲罰”,卻著實溫柔,她喜歡的方式、她喜歡的力度和她喜歡的深淺,只消她一個眼神,上頭人就心有靈犀。“懲罰”結束,楊寄摸了摸自己肩頭的幾個小牙印兒,笑道:“你是屬小狗的麼?這究竟是我‘懲罰’你,還是你‘懲罰’我?”
沈沅慵慵地一笑,抓著他的手腕又輕輕咬了一口,才心滿意足地拱進他的懷裡睡著了。
很久都沒有睡這樣愜意的覺了,楊寄被拍門聲驚醒時,太陽早已爬上三竿。同時醒來的還有阿盼,揉揉眼睛坐起來就開始喊“餓!餓!”
沈沅急忙找衣服穿,輕聲罵著:“死小鬼,餓死鬼投胎的啊?”
楊寄不耐煩地對門外嚷嚷:“幹嘛呀!大清早的!”
外頭人大約是回頭看了看日頭,才陪笑道:“中領軍,快吃午飯了,大家怕您餓傷了。”
楊寄臉一熱,罵了聲:“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但確實也不好意思再耽擱了,起身穿好衣物,精精神神地到外頭,外頭那人上趕著拍馬屁:“哦喲!中領軍紅光滿面,氣色真是好!”楊寄大力拍人家肩膀的聲音嘹亮地傳來:“嗯,聽說你小子這陣子見到母豬都覺得是雙眼皮兒的,是不是妒忌我有家有口、昨晚睡熱被窩和漂亮婆娘啦?”
沈沅暗暗“呸”了一聲,心道男人們真是沒有好話說!她起身幫阿盼穿衣裳,小東西伸著腿等著阿母伺候穿襪子,手裡專心致志盤弄著啥東西。沈沅探頭一看,劈手奪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