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擺了一副笑臉:“哦,原來是駙馬家的小女郎!叫進來吧,我這裡有新上市的櫻桃,請小女郎嘗一嘗。”
阿盼雖小,也覺得這裡的關係不對勁,冷著一張漂亮的小臉,跟著楊寄踏上臺階,慢慢走進來。伺候公主的幾個婆子呵斥道:“任是誰的女兒,見到公主,也該磕頭問安吧?”
楊寄忍了忍,對阿盼說:“阿盼,公主總歸是長輩,磕一個頭也不吃虧。”阿盼小手一甩,斜過眼睛瞪了楊寄一眼。楊寄竟不忍心要求她,嘆了口氣無奈地看著永康公主,賠笑道:“她還小,公主不會計較的,對啵?”
離得近了,皇甫道嬋已經看到了阿盼臉上一道道汗漬,小孩子身上特有的奶香和汗味合成酸酸的氣味,不太好聞,皇甫道嬋不由掩住了鼻子,沒耐心地說:“怎麼也這麼臭?不用磕頭了,帶下去洗澡!”
楊寄頓時覺得肺快氣炸了,勉強笑著說:“那我帶女兒下去洗澡好了。公主先吃就是。”
皇甫道嬋冷笑道:“怎麼,駙馬是覺得我這裡沒有會服侍的僕役?還是覺得她們竟不配服侍你的女兒洗個澡?”她大約也發覺了楊寄的不快,放緩了聲氣說:“駙馬還是先用膳吧。等下小女郎洗乾淨了,自然有好吃的留給她。”
大家怕鬧尷尬,急忙上來勸說,也有幾個趁楊寄手鬆,把阿盼領走了。事已至此,楊寄想著之前沈嶺的勸說,忍了又忍,終於坐下來。旁邊服侍的宮娥侍女,急忙為他們佈菜。熱騰騰的肉,香噴噴的湯,早就餓了的楊寄卻不怎麼有胃口。
皇甫道嬋在燭光下看著楊寄,這男人板著臉喝酒的模樣格外冷峻、孤傲、有遺世獨立的味道,不由有些心旌盪漾,她原本就和楊寄坐同一邊,此刻他身上已經變淡了的龍涎香味兒勾得她情不自禁想湊近嗅一嗅,因而,皇甫道嬋斜向楊寄的坐席,端著酒壺笑道:“是不是我這裡的酒格外有滋味兒?來,郎君,我給你滿上一盞……”
楊寄側目看了看她,皇甫道嬋眼睛裡水光盈盈,含笑凝睇的模樣倒也真是挺好看的。男人家遇到漂亮女人總容易心軟,楊寄伸手遞過酒杯,說:“我也不能喝太多。”
皇甫道嬋笑道:“自然,助助興而已。駙馬家的小女郎也是個美人胚子,將來,我們要是……”她含羞說不下去了,掩著嘴笑了起來。
她誇了阿盼漂亮,這多少讓楊寄心裡好過了一點,剛剛滿上的酒,喝起來也沒先時感覺辣嘴了。不覺間,楊寄被灌得臉上微帶紅暈,朦朦朧朧中彷彿見皇甫道嬋吩咐人收拾席面,又吩咐人攙著楊寄走。楊寄步伐踉蹌,隨著扶掖進了昨日合巹用的洞房,裡頭還是一片紅豔豔的,煙霞色的幔帳層層疊疊,柔膩地拂過他的臉,房裡的薰香變淡了許多,不再那麼刺鼻了。
醺醉的楊寄只覺得頭裡昏沉而又舒適,迷濛間覺得所有人都退出了屋門,赤紅色的門簾放了下來,燭光在紅色幔帳上映出一圈又一圈金色的光暈和炫影。
都是二婚,啥沒經歷過,沒什麼好做張做智的。永康公主背過身子,解開披帛,隨即,平金彩繡的硃色外衣滑落下來,再接著,她大紅的綢衫領子也漸漸向下,漸漸露出了潔白修長的脖頸和一對圓潤如玉的肩,她扭過頭,露出含羞微笑的芙蓉面。
楊寄步伐未動,但還是覺得口乾舌燥。
☆、第166章 三朝
突然,炸雷般的動靜飈入楊寄的耳朵,他甩甩頭,那聲音卻越發清晰可辨了。尖銳的嚎啕,不是阿盼又是誰?!
楊寄側耳聽著外頭,然後又腳底拌蒜般到了門口,他醉得沒有力氣,只能把耳朵貼在門板上,果然是阿盼在哭,一邊哭一邊叫:“我阿父呢?你們騙人!你們說洗好澡就帶我見阿父!騙子!這裡都是騙子!我要阿父!我要阿父!……”
俄而,他的身後又傳來怒聲:“在我這裡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