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氣!孤去哪裡,你們就陰魂不散跟到哪裡麼?跟你主子說,孤不愛見她那張臉!她什麼時候能說話辦事多三分真心,什麼時候再來求孤的恩寵!滾!”
他洩掉了三分怒氣,發足往外走,孫側妃院落之外,他的隨侍們正百無聊賴地等候著——這主子平素最喜歡打個巴掌給個甜棗,此去與受責後的漂亮小娘會面,那啥大家都懂的,是等閒出得來的?沒成想不過一兩刻鐘的時間,皇甫道知就怒衝衝出來了。他們都是人精,自然知道這是好事不諧,立馬大氣都不敢出一口,見他健步如飛,也急忙低了頭小碎步跟緊在後面。
皇甫道知一路直往後院的中庭而去,依著世家的禮法,這是正嫡妻子所居的地方。遠遠地看見院門,他就一臉獰然回過頭來:“你們跟著我做什麼?”
大家唯唯諾諾後退了一丈開外,才見這主子一腳踢在院門上,壓低聲音喝道:“開門!”
門優雅地“吱呀”一聲開啟了,應門的丫鬟斂衽微笑,指摘不出任何錯處:“大王萬安!”
皇甫道知已覺自己剛才太過激動,深呼吸平靜了心情,泠然問:“王妃可休息了?”
大丫鬟屈膝道:“王妃近日身子骨不大對勁,每日都是早早上榻了。”
“孤看看她去。”
王妃庾清嘉的臥房裡,焚著淡雅的合香,深淺不同的紫色帷幕,縹緲若仙界一般。皇甫道知卻沒有心情欣賞,看見半透明的紗屏後頭,庾清嘉側臥的曲線,便繞進裡頭。她果然揹他而臥,穿著亦是紫色素紗,寢衣袖口才繡有幾道茱萸紋,押著的金線在暗暗的燭光下竟然晃他的眼。
皇甫道知說:“睡著了?”
庾清嘉緩緩翻身,面向著郎君,淺淺一笑:“大王進來時,倒是醒過來了。”
皇甫道知一揮手,侍應的丫鬟們都斂衽退了出去。庾清嘉神色微懍,偏了偏腦袋,挑眉道:“大王今日又不痛快?”
皇甫道知冷冷道:“你倒是好人,知道別人不痛快,也知道我不痛快。”
庾清嘉笑道:“要別人不痛快,府上各種刑具都是全的。堂堂建德王,就是草菅幾條人命,也並沒有人敢說什麼。若是要我不痛快,大王要略費思量,怎麼著才能做得不明顯,叫我吃暗虧,受暗痛。是也不是?”
皇甫道知上前掐住她的下巴,獰笑道:“清嘉,你可真懂我!”
庾清嘉冷冷笑道:“四年前的上巳節,鐘山谷地,眾家流觴曲水,褉飲談宴,我自以為有知人之明,卻不料把自己葬入火坑。郎君,你今日倒來問我?”
皇甫道知瞬間有動容之色,但旋即又道:“你難道竟是吃醋?!”
庾清嘉愈加笑得冷意橫生:“郎君,分不清敵我,下不了好注,賭不到好大的江山。我阿父比你明白,那個賭棍楊寄,也比你明白。”
皇甫道知像捱了一悶棍般,愣了半天才追問道:“笑話了,那個百無一用的賭棍混混兒,尚不知朝廷裡三省有誰,就比我明白?”
庾清嘉看了看皇甫道知,臉上瞬間有些鄙夷,轉臉撫了撫自己的衣袖,又輕嘆一聲,才說:“白虎煞星入虎賁。不是為你用,就是為他人用。”
☆、第49章 虎賁營
建鄴城作為大楚的都城,其建制分為三重,最外為城郭,其次為都城,中心風水寶地,就是被稱為“臺城”的宮城了。三重城垣環繞的建鄴,自來是易守難攻的兵家寶地。
也是因此,大楚之前,天下三分,前朝便以建鄴為都;而大楚建朝於亂世之中,先主亦是智勇雙全的梟雄,初始把都城建於洛陽。但北地各族,遭逢了冰凍寒荒的年景,陰山以北水草枯零,牛羊凍餒無數。因而也逼出了他們的狼子野心。趁著大楚內裡幾個藩王互相爭鬥的機會,也南下騷擾。年年非大戰,即小仗,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