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老爺就是老爺。”她的手熱了。“我,我喊習慣了……”
“你在信裡是怎麼稱呼我的?”
“我……”她臉紅耳熱,“寫信有既定的稱謂用法,跟講話不同。”
“讓我想想你是怎麼寫的。”他才不管這一套,直接唸了出來:“夫君齊展信平安。你說說,你怎麼喚我的?夫君?齊?”
“好啦。”她渾身都熱了,在他“催逼”之下,只好道:“夫君?”
“不對。”
“相公?”
“不好。萬一我們在路上走散了,你喊一聲相公,所有男人都要回頭應你。”
“你說什麼啦。”這麼不正經,她羞得低下頭。
燭光跳動,啪地一聲爆出火花,她嚇了一跳,抬頭看他一眼,一觸及他的溫煦笑容,她不好意思笑了笑,又低了頭。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薛齊心思震盪,不再讓她低頭,而是伸指抬起她的下巴,以最虔敬的心情將她仔仔細細看個夠。
這趟出門,路遠難行,常得跋山涉水,查案又得殫精竭慮,待回到暫住的官舍或驛站,已是筋疲力盡,雖是吃住不愁,但總不比自己的家舒心,往往午夜輾轉反側,便會想著,她和孩子如何了?
想著想著,他會翻出她的信,就著月光讀來,讀著讀著,空寂的心便豐盈了,實在了,然後是一夜好眠。
老天何其寵他,有幸娶她為妻,因她的到來,圓滿了他的家,更圓滿了他的人生,一想到此,他再也難抑滿腔奔騰的熱情。
妻子好合,如鼓琴瑟。今夜,他即將與她共奏一曲鳳求凰。
“琬玉。”他心滿意足地輕喚她,縱是激情如潮,卻化作了他最最溫柔的親吻,以及最最溫柔的言語。“我的愛妻。”
“齊……”她淚盈於睫。
“你說,我們是不是該洞房花燭了?”他吮去她的淚,再以唇拂過她的耳,輕柔啃吻,在她耳邊低語著:“我等好久了。”
“門,門關了嗎?”
“哈哈。”今晚的他,真是笑得好開懷,好盡興啊。
掩起的房門裡,吹熄了紅燭,放落了結帳,鳳凰于飛,琴瑟和鳴。
門外,花好月圓。
第7章(1)
一年後,瓜熟蒂落,稻穗飽滿,正是秋收的大好時節。
“為什麼我不能進去?”薛齊站在房門外,一臉焦躁。
“老爺,女人生娃娃,男人本來就不能進去看的。”阿金嫂出言相勸,一面拿眼瞧阿金和家保,要他們隨時注意揪住老爺,別讓他闖門了。
“老爺您放心。”春香也勸道:“裡頭有周嬤嬤,還有經驗豐富,接生過上千個娃娃的產婆,不會有事啦。”
“春香,你怎麼沒進去?”薛齊發現她竟然在外頭,又急道:“你聽,琬玉哎哎叫成這樣,你是她最貼心的好妹妹,怎不進去陪她。”
“是小姐趕我出來的呀。”春香好哀怨,她都看過慶兒和珣兒出生了,可這回她家小姐怕生產流血會驚動她的胎氣,堅持不讓她進去。
才三個月,小姐緊張什麼。春香摸摸肚子,愛嗔地瞪了家保一眼。
“琬玉,唉,琬玉啊。”薛齊還是隻能瞪著門板。
三個小孩沒他們的事,蹲在院子裡,捧著下巴看一群著急的大人。
“大哥,娘好像很痛。”五歲的慶兒想不透。“周嬤嬤說,痛完了,娃娃就出來了,可我先前吃到壞東西,肚子痛,怎沒蹦娃娃出來?”
“女人才會生娃娃。”六歲的瑋兒還是多懂一些事。“慶兒你是男孩,不會生,珣兒就行。”
“咦?”兩個男孩同時看向小不點的珣兒,目光極度懷疑。
“娘生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