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城之上鐵慈抬頭。
頭頂上黑影罩下。
海東青尖銳的鳴聲,刺入耳膜,隱約夾雜著幾分怨氣。
鐵慈恍然笑道:“墨野是你啊。”
沒想到丹野他哥竟然來了盛都,看樣子是丹野派來的,算算時間,他聽說盛都的事就把墨野打發出來了。
海東青巨大的雙翅在她頭頂掠過,垂下的黑色腳爪上都套著環。
鐵慈眼疾手快取下其中一隻環,套在手臂上,伸手一抬。
海東青雙翅一收,卻在兩環即將套上的時候忽然起飛,和鐵慈擦臂而過。
鐵慈:“……”
不是,哪來這麼大的怨氣。
不就是當初丹野不想暴露身份,逼著它躲躲藏藏麼?這關她什麼事兒。
鐵慈覺得很冤枉。
並不曉得當初墨野的蛋都曾被自己吃了。
海東青第二次掠過來,速度更快。
底下長槍如雨呼嘯而來。
鐵慈縱身,腳踩槍身,手臂一抬,星火四濺,咔擦一聲,兩環相套。
下一刻她飛了起來。
底下侍衛們目瞪口呆地仰望。
鐵慈伸手一抄,抄住幾柄長槍,在手中掂了掂,作勢要投。
底下侍衛紛紛後退。
鐵慈掄臂,長槍呼嘯出劇烈如哭的風聲,再在半空齊齊一展,在廣場上釘了齊齊整整一排,正好攔住了對方的陣型。
被一排長槍攔住的侍衛們低頭看青石地面慢慢蔓延出蛛網般的裂痕。
再仰頭上半空中單臂懸吊在鷹爪下的黑髮飄揚的女子。
鐵慈已經抹去了易容,是本來面目。
雙方對峙,誰都沒說話。
片刻後,有人想往前衝。
最前面一位侍衛長伸開雙臂,攔住了部下。
“我們夠不著,不必多事。”
“可是我們領了死命令,不許任何人……”
“老寇,我記得三年前你母親帶著妹妹上京投奔你,險些被人拐進青樓,那青樓背後勢力不小,你去要人還被打了一頓,最後是誰幫你解決的?”
那寇姓侍衛低頭不說話了。
“我不信你們沒看清那是誰。”侍衛長緩緩看過部下,“皇家的事我們摻和不了,我們只管做人的基本良心。”
侍衛們沉默。
“殿下在這種時候都沒有搶先出手殺我們。”有人道。
他默默收起槍,往後退。
更多的人開始往後退。
鐵慈深深看底下一眼,手臂一振。
海東青長唳一聲,振翅飛去。
經過第二重宮門時,城門上計程車兵指著上方驚呼跳躍。
海東青忽然往下降。
立即便有人射箭。
鐵慈反手一拍海東青爪子,“別鬧!”
氣咻咻的海東青見沒能嚇到鐵慈,只能再次起飛。
“和你弟一樣矯情。”
海東青只恨自己不能呸這女人一口。
宮門在縮小,宮城落於腳下,鐵慈看見底下黑壓壓的人。
……
“這裡也可以嗎?”
萬眾瞬間僵硬靜默。
鐵凜下意識一抖。
冰涼的刃尖抵著男子至弱的要害,他甚至能感覺到刀尖的形狀。
巨大的恐懼不受控制排山倒海而來。
下一瞬底下有人驚呼。
他們眼睜睜看見鐵凜的下裳,慢慢地溼了一塊,隨即越來越大,蔓延成小地圖。
偏巧今天鐵凜穿了一件淺色的袍子,那一片痕跡就分外明顯,站在臺階下最前面的人都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