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要說的這家,夫人也知道,正是永平坊的薛家。”
“薛家?我曾派劉媽媽問過,薛夫人直言不賣。”
吳掌櫃搖頭:“她自是不想出手,可這卻由不得她。薛爺本是薛家庶子,受宗族管束。方才我等來時,薛氏正派人前往,說是要過繼其長房名下次子為嗣。”
“還有這等事?”
“千真萬確,若此時夫人施以援手,不愁那薛夫人不賣。”
宜悠沉吟,清官難斷家務事,雖然穆然有官身,可她並不想過多的摻和別家之事。
“說起這薛家長房,怕是與大人和夫人有淵源?”
“我?”
吳掌櫃斟酌著字句:“正是夫人,當年薛家長房嫡子,曾與穆大人之父有關一段往來。後來不知為何,兩人斷了聯絡。”
說完他隱晦的收住,宜悠和穆然卻是突然明瞭。薛家大公子,怕就是當日要納李氏為妾之人。
“不知那薛家做何營生?”
說道這另外一位矮胖的商人開口:“正與我同行,薛家窯響徹雲州,知州府正是用他家瓷器。”
宜悠與穆然對視一眼,紛紛從彼此眼中見到肯定。姓薛、與穆家有牽扯、吳掌櫃隱晦的眼神,此人怕是□□不離十。拋卻這些,只此人在雲縣營生,敢越級找知州做靠山,就足夠他吃瓜落。
“此事還得與縣丞從長計議,至於那薛家,抽空我自會去派人瞧瞧。”
又說會話,三人得到滿意的應承,忙識趣的走開。待到走後,宜悠清點著物品數量,分門別類的登記造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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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全部忙完,天色也漸漸暗下來。長生依依不捨的歸家,穆宇則圍在她邊上,安安靜靜的看她整理瑣事。
穆然自外面走進來:“剛才我查下縣衙檔案,正是此家。還有那過繼的次子,也是庶出。”
宜悠驚訝:“這不是明晃晃的打臉,那繡坊可是薛家祖業?”
“薛家世代以窯為生,繡坊乃那庶子分出去後,自己積累下來的家業。說來,我也與那薛爺有過一面之緣。當日從軍,我等自縣衙登記入冊後,便被分到不同的伍長手下。”
“原來如此,那這事咱們還真得管。依我看,此事也簡單的很。”
“恩?夫人有何妙方?”
“只需於縣衙造冊,證明此繡坊與薛家嫡支無關便是。”
穆然皺眉:“大家族與我等不一樣。”
宜悠擱下筆:“不一樣又如何,你也說過一力降十會。莫說薛家非那富可敵國手眼通天之家,就算是,它可敢與官府為敵?”
她這話有足夠的底氣,前世的常爺比這輩子的薛家厲害許多。不還是被一塊匾額弄到盡數家產皆備罰沒,抄家問斬。她自不會去陷害忠良,可薛家此次所行之事,卻著實戳到了她的肺管子。有理有據又想管,那她便要管到底。
“難道穆大哥就不氣,沈家的銀錢、穆家的地產不都是這般?”
“我並非說就此作罷,只是此事得從長計議。穆宇,天色已晚,你先去睡。”
穆宇吐吐舌頭,兄嫂又有事要瞞著他。不過看著勞累的嫂嫂,他還是很聽話的站起來。臨出門前,他轉身說道:“哥哥,那薛璐太可憐了。我跟穆宇出去玩時見過她,幾次見她被薛家那些大孩子們打罵成沒爹的孩子,你們就幫幫她。”
待到他關上門,穆然皺緊的眉頭,卻是久久未曾舒展開。
“夫君,這是為何?”
“我自是想管,可年前後這一段正是縣丞大人最關鍵的時刻。知州大人已然警覺,如今正處處抓縣丞把柄。此時若出個亂子,縣丞大人近二十年等待便要毀於一旦。”
“如此嚴重?”
“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