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人臉上也有些紅。爐子旁擱了一壺水,正在冒著熱氣。成子坐在裡面,見荷花她們過來,忙起身行禮。
荷花大膽地對著他的眼睛看過去,然後數著自己的心跳,基本正常,看著他不會臉紅心跳,不會頭暈目眩,不會羞澀莫名,心裡那些綺念早就煙消雲散,反倒是覺得有些驚訝和好奇。
荷花對自己的表現還算滿意,淡淡地受了他的禮,道:“我記得在季家村我家也是有桃樹的,以前村裡後山也有一些桃樹,到過年的時候,就有人削些桃枝當成桃木符懸在門口以求驅鬼辟邪。今年我倒是真的忘記買了,忙得一團亂的時候,可巧你就給我們送了桃木符來,我先厚顏收著,長了這次教訓,以後必不會忘記了。”
當然,你也不需要再送了……
成子臉色暗了暗,他是個聰明人,自然聽得出荷花的潛臺詞,強笑著道:“大小姐不嫌棄,不怪罪我魯莽就好。”
荷花心裡暗暗嘆息,拉過嚴嫂子道:“廚房裡嚴嫂子對你孃的手藝很是佩服,一直想找個機會去學一學。你看看能不能和你娘說一下。”
嚴嫂子忙忙作揖:“只是學著自己做,或給姑娘嚐鮮而已,必不會搶劉嬸子生意的。還望劉管事成全。”
嚴嫂子管著廚房,在荷花面前也算說得上話的,成子曾經聽說過,這會兒見她這樣謙虛,也打起精神來一連聲道:“嚴嫂子客氣,客氣了。嫂子什麼時候方便,說一聲就是。”
嚴嫂子笑道:“劉管事果然是個爽快人!有你幫忙牽線,我就放心了。聽說劉管事還未定親,要不嫂子也給你牽根月老的紅線來?”
成子眼神亮了一亮,見荷花一點姑娘家的羞澀也沒有,知道自己想差了,又如被潑墨一般迅速暗了下去,苦笑道:“嚴大嫂說笑了,我現在這個樣子,那裡有姑娘願意嫁給我,我又怎敢輕易娶妻讓她跟著我吃苦?多虧老爺和大小姐不嫌棄,才提拔我做了個管事,有份營生。至少也要等個兩三年,多些積蓄了,再置些田地家產才……”
嚴嫂子打斷他的話,快言快語:“劉管事這話就不對了。你現在好歹也是我家的一個管事,還不定有多少人想要走你的門路,怎麼可能娶不到親?我今天就託大說一句,你的年紀也不小了,你娘想必也盼著你早早成親的。”
荷花不想嚴嫂子竟然在這裡提起成子的親事來,這可是她事先沒有想到的,又見成子不依不饒,連“兩三年,要多備家產”都說出來了,害怕他誤會更深,作勢打了一個噴嚏,道:“嚴嫂子你們先聊著,這裡冷,我先回房了。”
……
小碗回去對禮單和禮品的時候,疑惑地問:“劉管事這裡說有辟邪的桃木符,怎麼只有空盒子呢?”
荷花指指自家準備用的一大堆,道:“我都放在那裡面了。你找個時間分到各院子裡,讓他們懸在門上。”
成子挑著重重的一擔回到魚市旁的住處,一進門就甩下擔子蔫頭耷腦地坐在床頭。劉寡婦看著那成雙成對的大魚大鵝,鴨子和肥瘦均勻的肉條,心裡就滿意了,再看到那幾匹布,立馬就扯出來裹到身上比劃來比劃去,又把食盒裡的點心開啟,嘖嘖嘖直讚歎不已。
回頭看成子死氣沉沉的樣子,按著他肩膀道:“季家這些禮夠多了,你還擺什麼臉色?莫不是他們給別人的更多,還是有人又罵你了?”
成子摸摸身上的錢袋,那裡還有兩錠元寶,正要拿出來,想一想她娘見了肯定又要拿去給他說親,就放下不動,悶聲道:“沒事。只不過想到以前……娘,這些布你留下一些,剩下的我拿換了銀子。”
劉寡婦忙把布和綢絹收起來,罵道:“換什麼銀子,你又不缺銀子用。好好留著,明天娘就去找媒婆給你說親去,這些正好可以用作聘禮。還有這些,這些……”她指著成子挑回來的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