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的女孩。
周硯伸手撫摸她的臉,心跳不由自主輕緩下來。他真的,從來沒有想過她嗎?不由捫心自問,指尖停留在她鼻息處。她輕輕的呼氣,他第一時間感知。
答案竟然不能再脫口而出。
不做停留,時不待我。周硯清楚,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
周準一定布好天羅地網等著周硯,周硯還要前去,有他的驕傲與考量。周硯在泰國的人不是吃素的,周準又有心放出訊息要陪周硯玩,周硯知道周準的老巢。
周硯選擇隻身前去,他身上有定時炸彈,在周準必死的最後關頭,周硯不介意兩敗俱傷。
一路走去,周硯不知差點奪了多少人的命,染了多少血,包括曾經是他死士的叛變者。因為對手是周準,死士叛變周硯並不意外。周硯心理上更沒有受到打擊。還能保持殘酷的笑容。槍聲沒止過,刀劍的血液也沒停止淌過。
真正面對周準,闊別二十年的周準,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氣勢使然。依然美得像個妖精,跟十五歲時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白襯衫,碎花長褲,裝嫩,卻不留痕跡,仿若天生適合。臉色神色妖冶,斜入鬢角的丹鳳眼放出異樣的、狩獵的光,笑得魅惑:“寶貝,過來。”修長如玉的手指閒散般扣了扣沙發,歡迎意味明顯。盡農有巴。
“別噁心,想怎麼樣,說。”相比周準的衣冠楚楚、媚色生邊,周硯黑色襯衣開了密密麻麻的小口子,幾處暗沉,是血液凝結。臉上,脖子處,有細碎的血痕,不致命,但觸目驚心。
“我從頭到尾,想的都只是你啊。”周準興味掩飾的眸光劃過周硯的臉。
二十年不見,周硯已經從當初的幼童長成有稜有角的男人了。周準喜歡這次重逢,周硯滿身破碎,血跡斑斑,一如當初逃離他的模樣。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只是周硯突然拔節生長了。
對於任何人來說都一樣,得不到的永遠是心尖刺,拔不得,碰不得。
周準不是動情之人,年幼時父母爭吵,貌合神離,互相算計,他早就冷眼看一切。一切都是為了享受,包括,碰毒,碰男人,碰槍,殺人,嗜血。
對於周硯,是赤裸裸的恨。當初周硯母親蘇素梅破壞他家庭,私生子周硯還要入主周家和他搶繼承者之位,他當然恨!報復,幼童?呵,他全無罪惡感,看到周疇光對周硯一點點失望,甚至最後放棄,他只有快意!
現在的周疇光?早就不如當初,在敬老院度餘生。他從沒去看過,更禁止任何親戚去看。李昭玉死得更早,縱慾過度而死。冷笑,從她死到入葬,他沒掉過一滴淚,連悲都沒有。很早很早,他除了奢靡享樂的快意,再沒有其他情緒。
周硯敢逃脫他的掌控,敢蓄勢二十年,敢回到南城,敢趁他車禍之際慢慢侵吞城西,敢算計他,敢血跡斑斑地站在他面前,他當然十分想念!
從最初的摧毀,變成要征服。
長達二十多年的征服。眼裡興味更濃,掩都掩不住。
不得不說,周硯離開後,周準變態的生活少了很多樂趣。每當夢到周硯回來,他才提點興致,想要把他扒皮蝕骨,折磨至死。
“我不想你,你說,怎麼才能放過捲毛?”周硯明知道周準不可能放過,還是要看看他提出的條件。
“睡你。”周準盯著站在幾米遠血跡斑斑的男人,真想用手指勾弄點血跡嚐嚐味道。
“做夢。”周硯回答得斬釘截鐵,步步走近周準。也許前面就是埋伏,不過他更確定,周準喜歡慢慢玩,玩到自己筋疲力盡,然後睥睨。
周硯很多陰暗的習性,都是受周準影響,但是周硯不會罔顧道德人倫,周硯不喜歡男人。他一生中清晰擁有過兩個女人,徐禎卿和沈眉,徹底擁有過一個女人,沈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