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兒高就啊?”
吳銘轉過身子歉意地回答:“啊?不好意思走神了,鄙人剛從美國留學回來,接到好幾個尊長和舊日同窗的邀請函,但一時拿不定主意,先休息一段時間再說吧,到時看看是去上海還是去南京供職,哈哈!”
方大嫂心中一顫,方稚淳嚇得丹唇微張,驚愕地望向吳銘,好在王科長兩人也驚愕地望著吳銘。
吳銘非常優雅地端起茶杯,旁若無人地慢慢品茶,顯得非常傲慢。
王科長和姓呂的心裡暗自吃驚,猶豫片刻王科長側過腦袋,向姓呂的擠個眼神,姓呂的微微點頭身子前傾,突然操起不甚流利的英語:“密斯特吳,請問你是美國哪一所大學畢業的?”
吳銘愣了一下,很快露出驚喜的笑容,操起熟練的美式英語,悠然自得地炫耀:
“呂先生的發音棒極了!回國近兩個月,第一次聽到這麼好的美式英語,很……親切、對!親切!五年前,我就讀於美國哈佛大學,三年後獲得工程學碩士學位,哈佛大學應該知道吧?就是財政部長宋子文先生的母校,獲得學位之後,我就想回國,但我的導師推薦我到哥倫比亞大學繼續進修,再三權衡,還是服從了,於是到哥倫比亞大學師從約翰。杜威教授,杜威教授你應該瞭解,他是胡適先生的導師……”
“去年底我終於完成學業,獲得法學博士學位。離開美國時,我的導師諄諄叮囑,希望我從政,這樣就能很好的推動中美關係不斷發展,還委託我帶給胡適師兄一封信,估計說的也是同樣的意思。我本想先到北平看看,可我不喜歡北平那兒的氣候,只能致信師兄道歉,哈哈!呂先生,聽你的口音,似乎也和兄弟一樣,是從美國回來的吧?”
呂先生被這番話給震暈了,思索良久才弄清楚其中的意思,當下訕訕地站起來,抱拳致禮:“慚愧、慚愧!鄙人曾有幸就讀於上海聖約翰學院,教授幾乎都是美國人,可惜只讀了兩年就回來了,比不得吳先生,佩服、佩服!”
“噢!在上海學的英語啊……不過你已經很好了,不用謙虛,謙虛很多時候不能算是一種美德。”
這句英語吳銘說得出奇的順溜,原因是在土匪山寨那個洞裡閒聊時,兩個洋和尚至少對吳衛說了五十遍。
方大嫂和方稚淳這會兒已經被嚇得臉色慘白,圓睜雙眼手足無措。
第一卷亡命天涯 第39章爾虞我詐(下)
王科長顯然被鎮住了,站起來重新向吳銘作揖:“哎呀,王某真是有眼不識泰山!沒想到能在此見到吳老弟,有緣、有緣啊!吳老弟,能不能不講洋話了,此地只有你和呂老弟能聽懂,我們幾個全都是雙眼一抹黑……”
“噢!賣糕的,嗦裡、嗦裡!”
吳銘臉上惶恐,嘴裡仍在裝腔作勢,好在上菜的來了,洋洋灑灑八大盤,外加了個小炭爐。
王科長和姓呂的一看造型精美的菜餚,就知道滿桌的菜沒一個少於兩個大洋的,恍惚中再一次被吳銘的大手筆鎮住了,再看看李老闆親自託著個式樣古樸的白瓷瓶上來,當下立馬傻眼。
李老闆很滿意王科長兩人的反應,貌似謙虛實為炫耀地解釋:“這瓶酒可是鄙人的家藏珍品,地道的光緒十八年貢酒,要不是今天吳先生獨具慧眼,再多加一百大洋也捨不得拿出來啊……來來!鄙人給諸位滿上。”
“唉呀呀!嘖嘖!吳老弟,太破費了!”
王科長連連搓手,眼睛卻直盯著香氣四溢的美酒。
吳銘豪爽地笑道:“咱們不說見外的話……王科長和呂先生為我姐夫的事斡旋奔波,才讓我姐夫的案子畫上了句號,讓我姐和我小外甥不用天天以淚洗面,如此大恩無以為報,區區一瓶酒算的了什麼?兄弟我感激之情,無以言表,就讓兄弟我敬兩位三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