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誰給的,不吭氣兒就給擱伙房門口了,凍梨凍梨,想著不能擱屋裡暖,就凍在外面了。天太冷,這烏黑的冰疙瘩還真不敢吃,也不知道怎麼吃,就擱在那兒了,嬸兒,你們帶回去點兒唄”,秀清轉身要去拿袋子。
“哎呀可不帶,家裡就有。再說這東西都是年輕人的嚼果,上年紀人哪敢貪戀這冰涼物啊,年輕的時候我最愛吃這東西,現在是連想都不去想它了,唉,歲數不饒人哪”,宋嬸兒搖搖頭,“可要說怎麼吃啊,我告訴你——就拿個盆子用涼水泡著在屋子裡緩它,注意可不能用熱水,熱水成不了事兒還壞事兒,跟凍傷不能用火烤是一個道理。得在屋子裡換幾次涼水緩上一兩天,那時候裡邊兒就軟啦,咬一口汁水還多,酸甜酸甜的,是咱們東北一個特產”。
“喲,看嬸兒說的,我口水都快下來了……一會兒我就泡上幾個緩著”,秀清笑著說。
送走了宋場長兩口子,秀清真的拿盆子泡上了幾個凍梨。
凍梨緩了一陣,梨外面緩出一層冰殼子,秀清把冰殼子掰掉再緩,緩了一天以後,凍梨終於改變了冷硬的姿態,表現出一種柔和,秀清觀察了一陣,“好像行了”,拿一個用涼水沖沖甩甩,啃了一口“嗯——,行了!裡邊軟了……挺好吃”,說著嘴裡咬著那個梨又拿一個用涼水沖沖甩甩遞給了衣飄,衣飄停了手裡的活接了咬一口品著,“嗯,不錯”。
“我給羽風米歌他們送幾個”,秀清把個凍梨吃完,從水盆裡又拿出兩個,剩下的連盆端著給羽風米歌送去,在外面碰到羽風,“羽風,給把這幾個凍梨拿回去跟米歌倆人吃吧,已經緩好了,挺好吃的……噯,可不能用熱水洗啊”。
“怎麼看著髒乎乎的……”羽風皺著眉頭,不想接。
“什麼髒乎乎的?凍梨就這顏色,天寒地凍能有水果吃,多大的福份吶,還捏捏撇撇的,嘁……拿著!”秀清說著把盆撴在了羽風手上。
羽風端著凍梨回屋,正在看書的米歌問:“什麼呀?”
“秀清姐給的凍梨,說是緩好的。”
“凍梨?”米歌來了精神,說著就要過來。
“你別動,我洗好了拿給你”,羽風說著放下盆子,先在洗臉盆裡倒上熱水洗了手,又把凍梨盆裡的涼水倒淨了,用一暖壺的開水把凍梨燙了兩遍,這才拿了只凍梨遞給米歌。
“咦?這凍梨不是壞的吧,怎麼皮都爛了”,米歌接過凍梨反覆打量。
“唔……不壞,可能……是開水燙得很了”,羽風想起秀清不能用熱水洗的交代,有些支支吾吾,怕米歌不放心自己先咬了一口,“挺好吃的,吃吧,沒事兒”。
……
“嘭嘭嘭!……羽風、米歌,嘭嘭嘭……快起來快起來!衣飄出事兒啦!”清晨凜冽的寧靜中,秀清急切的拍叫聲讓人驚悚,連大虎二虎都背毛聳立躥了過來,一句‘衣飄出事兒啦’讓羽風米歌立刻從迷迷糊糊中清醒過來,二人以從未有過的速度套上了棉衣開門跑出來,“怎麼啦怎麼啦?”
“衣飄突然高燒,嚷嚷了幾句頭痛,吐了幾口,沒等測完體溫就抽搐昏迷了……”秀清邊說邊引著二人往自己屋跑,屋子裡衣飄滿臉通紅意識模糊地躺在被窩裡,秀清從她腋下抽出體溫計一看一臉驚恐,“超過四十二度了!”
“姐!姐……”羽風驚懼地撲過去搖晃著衣飄。
“秀清姐,你估計是什麼病,現在手邊有沒有應急的藥……”,米歌還算理智。
“這麼兇險的狀況……”秀清開始發抖,顯然無計可施。
“那啥都別說,馬上開車送縣醫院!”米歌一把拽過羽風,“快去伙房爐子上提熱水發動大拖拉機,秀清姐,你把咱們的褥子被子都鋪到拖拉機上,鋪厚點,快……”
熱水灌進水箱,車廂裡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