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菱離開之前,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嘶鳴,她知道,被困在裡面的人,就是有過一面之緣的御水菩提,不禁在心裡暗暗苦笑:“第一次見到你,就知道你便是他新的獵物。別指望司馬家的人出一絲好心,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心……” 被左丘菱高高拋起的水連天,在灰色的天空裡劃出一道墨痕,像一把刀劃開了平淡的天幕,所有的陰謀和鬼魅都將亮出尖利的獠牙和剔骨的魔爪,開始它們隨心所欲的屠戮。 司馬明空凝氣不語,他不敢有絲毫的鬆懈。雖然御水菩提已經沒有太大威脅,但是拂光卻是不好對付,畢竟她的劍身是千悔化骨所鑄,本就是一把仙級的劍靈,而且她還被南無注過靈息,所以這樣內外齊力的消磨也讓司馬明空險些招架不住。 “什麼時辰了?”司馬明空略有痛苦地問著,額頭也冒出不少的汗水。 司馬雲澈看著眼前因釋靈壓制而痛苦萬分的父親,於心不忍道:“父相,已過未時了。” “還有兩個時辰。外面都安排好了嗎?” “父相放心,都安排好了,每個人都服食了足量的樂忘憂,如此三年,戰力可比千尊。” “無論如何都要守住!我體內靈息不穩,定是丘耳那老賊又在作怪。”司馬明空將呼吸平穩了一下,眼睛裡的兇狠彷彿能把阻礙他的人全部都撕成碎片。 司馬雲澈將手裡的佩劍緊緊地握了一下,雖然知道有些問題不該問,但還是忍不住想知道答案:“父相,佛蔻確實可以喚起雪靈魄嗎?” “上古聖器,佛蔻為尊。看似毫無關聯,卻包含了世間的一切。焚爐主火,雪靈魄主水,而佛蔻主萬靈,得佛蔻者得天下,這句話其實說小了,因為並不只是得天下,更能得萬靈,修萬重靈體,得不滅之身。” 司馬明空像是看到了無限光芒,整個人都有一種勢在必得的架勢。 “澈兒,看到了嗎,它要醒了……哈哈哈,哈哈哈……”司馬明空突然大笑起來,而且臉上還現出許多竄動著的青線,充滿血絲的眼睛,直直地盯著桌案上的錦盒。 司馬雲澈看著幾近瘋魔的父親,剛要上前阻止,只聽司馬明空一聲喝道:“不要碰我!快,快將那錦盒開啟。” 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司馬雲澈快步過去開啟了錦盒。 只見一直都是死氣沉沉的雪靈魄居然發出了微微的寒光,就連裝著它的錦盒也變得異常冰涼。 司馬雲澈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雪靈魄居然開始提前覺醒。 “父相,這……” 司馬明空收了控制著結界的靈息,也顧不得理會任何人。 因為盤坐的時間太久,猛得站起身時,又險些跪倒在地。 雪靈魄的光芒越來越強,寒意也越來越重。司馬雲澈第一次感受到上古靈器的威力,不過才剛剛恢復一絲靈息,那種衝擊就讓他不得不連連後退。 而司馬明空則是一臉興奮地模樣,他看著漸漸恢復原狀的雪靈魄,不知是太想得到後如願無常的不知所措,還是自知自己已經不配觸碰它後的自卑,他的手始終沒有放下將它拿起。 失去了司馬明空靈息的維持,那個偌大的結界也慢慢地失去原來的威力。 只聽刷刷幾下,整個結界便如碎了一樣,散向四處,然後化成一粒粒微小的靈子,漂浮在竹葉之上。 待結界完全散開之後,司馬雲澈才在一團銀色之中看到已是滿身傷痕的御水菩提。 因為在結界裡的過度消耗,御水菩提已經虛弱到幾乎沒了意識,佛光將菩提護在懷裡,用力喚道:“御兒,不要睡,看著我,你看著我——” 菩提努力睜開眼睛,看著本來白得一塵不染,絕世脫俗的佛光,現在竟也有了一絲狼狽的模樣,她無力地笑道:“師父說他撿到我時,我哭老大聲,他實在是哄不下,便想著,或許是沒有喊名字,因為是在御水河畔,便叫了御水菩提。他就喚著,御兒……御兒,我就真的不哭了。拂光,你像極了他……” 菩提昏過去的時候,除了滿臉的淚痕,還有耳邊傳來的南無的聲音。 “御兒,御兒,你有名字了便不要再哭了吧?我叫南無,你可願意隨我回去?御兒,乖,如果不哭了,我可當你答應了。” 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