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盪。
壓抑在記憶深處的面容終於掙脫所有意念的束縛,跳脫出來——
我失手殺了人……我只是想讓他別再叫喊……我不是故意的……那張慘白的面孔上全寫著驚恐和委屈。故作可憐的模樣,輕描淡寫的訴說。
呵,別再解釋了,你的解釋只能更加說明你的殘忍和暴戾。對一個手無寸鐵求救的人痛下殺手。真的夠狠!這才是妖族人的本性吧?滿手血汙,與禽獸無異的怪物!
“穆野!”悲憤漫溢的少年突然大喝一聲。
“怎麼?”穆野吃驚地望向他,眼中的少年一改一路昏昏沉沉、面無表情的模樣,臉龐緊繃,眼中射出凌厲的寒光,
是殺意!從絕望的谷底噴湧而出的殺意!
“我們去殺個痛快,一個都不留!”
“好!”穆野被感染地熱血噴張,手已握緊腰中的龍影劍,眼中亦透出邪氣。這也是他一直渴望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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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麼時候陰雲悄然散去,連綿數日的雨竟然停了。高聳的通天峰靜靜地佇在那裡,黯淡的月光下,只是一個模糊而清冷的影子,毫無生命的氣息。
然而對於此時孤守在山頂的妖族軍隊來說,雨停了並不是什麼好訊息。因為隆冬的寒風會毫無阻隔地襲來,乾冷、狂躁,老師洶湧地要帶走一切溫度。地面上未乾的雨水瞬間凝結成冰面,稍有不慎就會摔下山去。
狐嬉御著飛寵在通天峰頂檢視了一圈後,眉頭擰得更緊了。
看見大鳥撲展雙翼徐徐落下,狼突急切地迎上去。這樣的情勢所逼,也許就是狐嬉那一段發自肺腑的言語,讓這些曾經對獅銳誓死效忠的部下心中有了動搖,淡漠了對虎猙獰父子的間隙。
“營裡情況如何?”未等狼突發問,狐嬉搶先問道,眼中帶著焦慮。
“已按狐公子的佈置,在方圓五里範圍內做了些簡單的防禦,不過就地取材,條件簡陋,只是些棘牆和陷阱。”
“暫時也只能這樣了。”狐嬉搖搖頭,心中暗暗嘆息一聲。之前獅銳為了行動迅速並未帶多少補給,困守在這裡並不是上策,而且是在這滴水成冰的高峰頂端。但是就剛才勘察的情況來看,如果冒然突圍,必然會是一場惡戰,即便成功,也要踐踏大半將士的鮮血前行。而現在對於攻勢既出的妖族來說,總共不過區區三十萬的兵力,任何的損失幾乎都是致命的。如果被人族乘虛反攻到萬化城,難道要再重蹈一遍50年前的覆轍嗎?
看著士兵嚴肅的表情,狐嬉收回臉上的落寞,轉向狼突問道:“對了,我們被困的訊息送出去了嗎?”
“帶著急報的人已經出發兩個多時辰了,暫時還沒有看到通天湖那邊有回訊的狼煙燃起。不過這樣的天氣,應該是趕不到的吧。”狼突說著向通天湖的方向看了一眼,還是搖搖頭。
是啊,自己剛才在風中巡查的時候,險些被翻湧的風浪掀下鳥背,這樣的天氣確是不適合長途跋涉了。不知道十方他們能不能及時趕到呢?
一直坐在旁邊冷冷觀望的獅銳終於站了起來,威信的喪失足足讓他鬱悶沉默了許久,但還是不甘心地站起來,眼中帶著挑釁的目光,冷笑道:“我們偉大而睿智的巫師,現在該怎麼辦呢?困在這裡等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來的援軍?等到凍死、餓死?或者還沒凍僵成冰塊就被衝上來的人族給敲碎了?”
狐嬉望向他,緊繃的臉上忽然露出一絲微笑,他曾經用來掩藏一切情感的談談笑意,在月光下顯得蒼白而詭異,軟綿地化解了射來的鋒芒。對於獅銳的拆臺,他不能怒,雖然陷入絕境跟獅銳的莽撞不無關係,但對於已決定承載一切責任的他來說,此時更需要去包容。
緊繃的氣氛讓一旁的狼突心中不禁泛起寒意,這個時候這兩個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