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事情何以如此複雜?”
東方諧咬牙道:“你說什麼?”
盧雪澤搖頭:“徐孔孟為何中毒?乾坤仙酒內的機關是什麼?”
東方諧愣住,他望著盧雪澤,靜靜的聆聽。
盧雪澤說:“你的小動作瞞得過我?我在宮中宴會結束後,又嚐了剩下酒罈中綠色的酒,裡面有輕量迷藥。是麼?你的目的,不過是要讓趙樂魚醉倒,因為你推測他的個性,一定兩種顏色的酒都嘗試。於其他任何嘗綠色酒的人,安睡一覺,也沒關係。所以按照從你以下傳遞的順序,只有方,韓,趙三人喝過綠酒。夜間在你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東方諧垂下頭,臉色居然變紅了,像個初出茅廬的孩子。
盧雪澤也不追問,只是找塊大石頭坐下:“你啊,一個人一個人接著遊戲,總有一天引火自焚。過去的不說了,方純彥,韓逸洲,再有趙樂魚?你怎麼就不珍視自己?”
他的口氣特別體貼,雖是責備,但還是讓人沐浴在溫暖關懷中。
東方諧扭著脖子,眼淚湧上來:“你叫我怎麼辦?一個人睡覺?我不是你這樣的聖人。你……”他看了看盧雪澤,終於不忍心說下去。
況且他心中本來有愧,底氣在盧雪澤的面前,也不足了。
盧雪澤也並不見怪,伸出手來,將他腰帶上的一片落葉撣去。
東方諧慢慢落坐在青苔上,靠著盧雪澤的腳踝,喃喃的說:“我現在只是擔心逸洲,逸洲……”
盧雪澤一動不動讓他靠著。與他共聽著夜間自然的合誦。
他想起在翰林院的夏夜,十八歲的他念給十五歲的少年東方一首旖旎的詩:
菱透浮萍綠錦池,夏鶯千囀弄薔薇,
盡日無人看微雨,鴛鴦相對浴紅衣。
十年,彈指一揮。
34
半夜裡下起了小雨,趙樂魚蜷縮在屋頂上兩個多時辰,身上溼透了,也不敢動一動。北方的雨水比南方的雨點要大,落在趙樂魚的臉上,滴滴答答的作響。沙塵摻雜在雨裡,趙樂魚側臥的耳朵裡一會兒就積滿了汙水。他聽著底下人走動,就算翻個身也不能。
他想起來若天亮了,就該是清明節。清明時節雨紛紛,真是一點不錯。他現在的樣子必定狼狽,有個美人說得一點不錯:“小魚,你自找的!”他是自找的。再加上件滑稽的事,清明節這天是他生日。太陽出來的時候,他就在這世界上活了整整十八年頭。***?他無聲的啐一口。太陽在哪裡呢?年年生日都是見不得光的。
終於,盧府的管家離開了屋子,還輕輕在外頭落了鎖。趙樂魚等他走遠,才撥開瓦片,下面的屋子裡,盧修果然是睡著了。就像那天的韓逸洲一樣。趙樂魚把寶押在盧府,盧雪澤出門,他不擔心,因為他知道外面有皇家的人跟著他。但盧修呢?他衡量了不過眨眼的功夫:盧修不能指望了。趙樂魚沒有解藥。但他可以等待。
雨下得更大的時候,盧雪澤回來了。趙樂魚在樹梢上望見他的馬車進了院子,他又入了東面一間屋子。趙樂魚總覺得:塞翁失馬。因為風雨之聲肆虐,他也放心稍微出點動靜。
他倒掛在一棵柏樹上,伸著脖子盯著屋內的盧雪澤看。從他的角度,正好透過窗戶看盧雪澤。盧雪澤寂靜的坐著,背對著趙樂魚的身體似乎在擦拭什麼物件。
過了不久,中年管家就小跑而來。趙樂魚連忙把頭埋在枝葉中,豎著耳朵聽他們談話。
“老爺,剛才有個更夫,給二老爺送這信。”盧四說。
“什麼樣子的更夫?”
“不知道,門子們等著老爺進府。才要睡覺去,就有個打更的人,說是人家託他送的。”盧四說。
“怎麼不扣住那個更夫?”盧雪澤輕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