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長得不如東方諧好看……沒有韓逸洲有錢……才不壓人……還是靠著太后的關係進入翰林院的……有人瞧不起我……我心裡的委屈誰知道?我……我……知道自己吃不了天鵝肉。但我也是……也是……一個人。我……喜歡另一個人……喜歡他。只不過……遠遠的仰望他……心裡關懷他……上天有什麼不容?……就是閻王面前,我……也敢問他,我錯了什麼?”
趙樂魚情不自禁的說:“你沒錯。也許……我錯了。……你若說出你在我家裡找到的證據,我便不再纏你……看在你為我做法事的面子上……我一個人離去罷了……”他說的時候,心裡湧起復雜的感受,陰陽怪氣的勁頭少了許多,但徐孔孟在此時此刻,哪裡有心情細細分辨?他的耳朵又不是韓逸洲那樣出奇的精。
“我找出什麼?我只不過想不通,趁著給你辦喪事的機會找找你有沒有那樣的杯子。這地方……還是你夫人……告訴我的。沒想到……你不僅有這樣的杯子……還有許多寶貝瓷器,你是暴富之人……我真是沒想到……”
趙樂魚嘿嘿笑了幾聲:“你也想出……那杯子是被人換過的?其實根本不需要開啟盒子,只要有一樣的杯子,重新包成一個盒子,調包就行。但……你不肯對著眾人說實話,我……倒應該感激你……”
他發現徐孔孟一動不動。原來,他終於昏了過去。趙樂魚苦笑一聲,將屋內自己的痕跡收拾一下。因為左手不便,他的動作還比較緩慢,聽得管家遙遙的喊:“徐大人……徐大人……”
趙樂魚望著徐孔孟。他昏過去以後,臉上沒有了平日的風流浮華氣。只是一張屬於普通弱冠青年的,書生氣的,清爽的臉,倒是有點可憐。
這場大雨下到第二日,周嘉大清早叫韓逸洲覲見的時候,雨還淅淅瀝瀝,似乎沒有完全雲開霧散的跡象。
周嘉說不上親切的俯視韓逸洲,聽他訴說著。
“臣……先是被燒得糊塗,這幾日服藥以後,心境明白許多。臣在宮中賜宴的那夜,因為想起來一些關於編書的細節,便來到趙樂魚房中想和他說幾句話。可是不知怎麼,居然昏昏沉沉的睡著了。臣……在中間只醒過來一次,臣現在想起來了。”
周嘉“嗯?”了一聲,審視著韓逸洲。韓逸洲也望著他的眼睛,說:“臣曾醒過片刻,看到一間屋子。雖然房間很暗,但臣還是看出這屋子不大,周圍似乎有流水的聲音。牆上掛著一個巨大的八卦裝飾。臣怕極了……因此不敢發出一點動靜,如此很久,我才睡著……”
周嘉道:“這麼一家,不知是哪裡?京城千萬間屋子,朕如何找尋?”
韓逸洲略微笑了一笑,清麗難言:“臣耳朵好,萬歲也知道的,臣雖然沒有看見別人進出,但臣……聽見屋子外面有兩個女子說話,一個女孩說‘小金,你還在這裡磨蹭什麼,夫人的藥呢?’,另外一個女孩說‘小水,你莫催。若擾了大人算命……’。萬歲……?”
韓逸洲的話,指出了他被關在一個做官的人家,而且兩個丫環名叫小金,小水……還有,八卦與算命……?
周嘉並不太相信韓逸洲的話,但他是目前唯一指證些什麼的人物。他點點頭,拉了一下身邊的鈴鐺,有個老宦官即刻出現:“去告訴白侍衛,讓他查一下,翰林院哪個官員家裡有叫小金,小水的?還有,查一下誰家有臨水修建的屋子,牆上有八卦。”
周嘉說完,回頭看韓逸洲,他恭順的低著頭,嘴唇上一抹紅色,和白玉臉龐相應觸目。
周嘉笑了一笑:“逸洲,你知道翰林院中的魏宜簡死了嗎?”
“知道。”
周嘉又一笑:“死去的人有什麼好處呢?”
韓逸洲沉默著,周嘉自問自答:“他們永遠也不能開口了。”
韓逸洲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