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多麼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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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推著孫嫻來的時候,梁也已經感覺好多了。
按醫生的要求籤字後,孫嫻坐在他病床邊,問他:“你到底咋回事兒啊?喝了多少啊?”
梁也怕的就是這個。看著母親空蕩的褲腿,和她臉上被歲月蠶食的溝壑,梁也只恨自己無能,錢賺不到,還要母親擔心。
“媽,害你折騰一趟,對不起。”梁也沒回答她,先給她道歉,又看向大娘,“大娘,麻煩了。”
大娘先說他:“你這孩子,做生意也不是這麼做的,喝進醫院可不是小事兒,雖然醫生說沒啥的,但你長期這樣,肯定要出事,以後可別這麼幹了!”
梁也點頭,忙說教訓得是。
“教訓得是?”孫嫻開口了,“梁也這人就是犟得很,跟他爸一樣!嘴上說是,實際上可沒打算聽你的,指定得好了傷疤忘了疼,最後就自己吃啞巴虧。”
知子莫若母,梁也吃了癟,緘口不言。
孫嫻繼續道:“以後娶媳婦得找個啥樣的才降得住你?找個溫柔的可不行,我看得找個比你還倔的,給你治一治!”
這都說到哪兒跟哪兒了。
“媽,真不會喝了。”梁也趕緊止住她的發散,“我的店總算要回到自己手裡了,監察大隊那邊也喝得挺熟的了,喝酒這事兒應該能暫停一段時間了。您甭擔心,我心裡有數。”
“心裡有數,你有啥數……”孫嫻不看他了,自己小聲嘀咕,片刻後又倏地抬起頭看他,“我都後悔給你買那輛腳踏車!要是沒買,你現在指定在糧友衚衕的店裡好好待著呢。”
梁也就沉默了。
同樣一輛孔雀牌腳踏車,他覺得是把他困在安穩裡的枷鎖,孫嫻覺得是領他通向自由的孽障。怎麼會這樣呢。
這個瞬間他又想起父親,想起父親在他小學某次期末考砸之後打了他,兒時的他哭鬧著反問父親,你一個字都不認識,你憑啥打我!
藥打完了一瓶,護士過來換藥。
醫院是待不下去了,梁也問:“打完這瓶我能走了嗎?我感覺沒啥不舒服了。”
還沒等護士開口,孫嫻就說:“走啥走你就走?急啥?媽又不是沒錢給你看病,你在這兒好利索了再走!到時候我把錢給你,你把錢還給楊今。”
哪兒來的錢,雖然他現在不常駐糧友衚衕,但糧友衚衕的店他也在管賬,那個店的營業額只夠孫嫻和大娘的溫飽,沒盈餘給他付醫藥費的。
護士回答梁也:“醫生評估過才能走,你先打完這瓶再說。”
換好藥,瞅了孫嫻一眼,蹙了蹙眉說:“您這耳朵上有根褶子,平時心臟有沒有不舒服啊?有的話,您得抽空去做個檢查了。”
梁也心一緊,趕緊追問:“是啥問題啊?”
“耳褶心徵,心血管和血脂方面最好都查一下。當然,也可能就是習慣側睡壓出來的。”護士又看了孫嫻一眼,“但你媽這個褶子挺明顯了,左右耳都有。還是查一下吧,沒事兒也算買個安心。”
說完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