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說的話會傷害你。幼安了解地在心裡完成了這一個句子。
她知道自家的房客很嬌氣,被割到了手指會先大叫很多聲之後才找醫藥箱,洗衣要用柔軟劑、洗面辱要有特定的牌子、時間到了就要護膚護髮……但到底還是個男人,男人的那種愛面子、不認輸的態度還是有的,尤其通常出外買雜貨的時候,他都搶先付費還不要她分攤。所以,她理解他不想在外人面前露出軟弱的模樣,即使這是事實,嘴也必須要硬著。
見到自家房客這麼垂頭喪氣的模樣,幼安加倍小心地不傷害到所謂「男人的自尊心」什麼的,要知道她向來都很粗線條,以前就很不會看情況地老是當人家的電燈泡,現在嘛……也沒好到哪裡去。
「我個人是覺得你應該去見一見他。」幼安看著抬起頭來愣住的自家房客,「他跟你之間還沒斷得很清楚……他這個樣子是特意從美國趕過來追你還是怎麼樣?如果是特意趕過來的話,我想你真的應該要聽一聽他的話,狡辯也好、實話也好,起碼你的心不用這麼半吊著、可以乾脆也灑脫一點。」
自家房客點頭表示理解,然後默不作聲了。
她忍不住像是摸摸自家笨狗狗那樣摸了摸他的頭,「我先去洗澡,你想一想之後再跟我說吧,我都在這。」
哪裡都沒去,宅女就是宅宅地在家的嘛!
☆、為自家房客壯膽的房東小姐
幼安後來才知道為什麼自家房客突然間冒出這樣的話。
原來他自從「逃難」回國之後,直接封閉了自己的社交網路,連即時聊天也很少上了,存心要躲過那一個金髮佬的發現、避免與他接觸。可是,那天與她聊了天之後,他便鼓起勇氣爬到社交網路上,清洗了自己的朋友名單和一些與金髮佬之間的記錄之後,開始在網路上復活了。
網路嘛,雖然自家房客已經把那個人的訊息排除在外,但只要有間接的連結,甚至網路能力好一點,要知道他現在在哪裡也不是難題……尤其上一次還直接在超市裡見到了,更加能夠確定範圍了。
在那之後,那個金髮佬開始聯絡上自家房客,即使被拉黑了,之後卻是再接再厲地借朋友的戶口啊、建立新戶口啊,總之就是想盡辦法要傳達一個訊息:「我想跟你見一面!你聽我解釋!」
當然在還沒來得及拉黑的時候,自家房客瞄到了一些字眼,例如:我對你是真心地、跟朋友那些只是打鬧、我是真的愛著你的,之類之類。
所以才會出現那種迷茫的樣子,猶豫著是不是應該面對這個傷害過自己的人。
「幼安,我還是很怕。」
洗完澡之後的幼安聽到的就是這一句話。
自家房客或許是因為同性戀的關系所以被歧視好一段時間,也就所以有著一種自卑感吧?不過美國那裡究竟是不是如此地歧視,其實她不是很確定,不過起碼知道人家美國是有同性戀合法婚姻的,情況應該還好吧?
還是說其實這種自卑的心理不是因為美國經歷過的環境,而是因為他們家那極品的母親大人?
「你怕,是怕他出口傷人?」雖然是有點好笑,一個一米七快要一米八的大男人居然會怕被語言攻擊,但實際上幼安知道語言的攻擊有多麼厲害;不是她經歷過,而是身旁的人經歷過了,找她吐苦水。
自家房客點了點頭,「三次的戀愛,每一次都是被騙……我很怕再一次被騙了。」
雖然理解,但是沒辦法體會那種糾結心裡的幼安眨了眨眼,「那麼,我陪你去?」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