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蘇明睿對紫蘇幾個說了一聲,便攬住了葉子衿細瘦的腰身,“走”北風呼嘯而過,葉子衿不自覺的將頭埋得更低了些。蘇明睿漸漸放慢了速度,將她的頭按在自己胸前,伏低了身子,輕聲說道:“子衿,等我回到燕京,就去你家提親,可好?”
葉子衿眼眶微溼,寒風颳過她的臉,有如刀割一般的疼痛。
然而葉子衿心中有一種不祥預感,這事情不會這樣簡單。她趴在馬背上,藉著風聲,假裝沒有聽見。而風中傳來蘇明睿低低的嘆息聲:“你不說話,那我便當你應承了。”葉子衿咬著唇,依舊沉默。
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婚姻大事,她根本從來就沒有辦法做主。
葉子衿合上了眼,低聲說道:“你慢些騎,很冷呢”蘇明睿依言,將馬兒勒緊,更緩慢了一些。寒意一點點散去,葉子衿望著腳下彎彎繞繞的小路,昏昏欲睡。
楚夕暮的茅廬裡,泛著冷冷的幽光。
玉色的身影從門前一晃而過。
屋子裡嗖嗖射出一排飛刀,玉色人影飛身而起,一一躲過那飛刀,而後一腳踹開了竹門。
四目相對,唯有無言。
許久許久,才聽見宋寧默的嘆息:“表哥,你瘦了。”楚夕暮身子微微一顫,那從不變化的淡漠神情,終於在剎那間灰飛煙滅。在燭光下,竟隱隱泛起了些水光,“我以為,這輩子,不會在聽見有人如此喚我了。”
宋寧默終於動容,掃了眼這簡陋的茅廬,低聲問:“你就住在這裡?”楚夕暮悽然一笑,“有何不可?”“沒有。”宋寧默低垂下眼,“心安便是歸處,這屋子如何,倒是不必計較。”“這麼多年,也唯有你才能知道我的心思。”楚夕暮臉色發白,“既然你找到了這裡,那是不是他,也知道了?”
宋寧默黯然點頭,“馬上會有人來,我趕在前頭來通知你。”“你的白鴿來了一批又一批,這次終究是親自來了。”楚夕暮背轉過身,望著牆頭那副字畫,幽幽說道:“我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日的。”
宋寧默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過了片刻,掩上了門,將寒氣隔絕在外,撩開衣襬,坐在了木桌前,“今日我就在這裡借住一宿,明日我們一道啟程吧。”楚夕暮驀地轉過頭去,“去何處?”
宋寧默定定的望著他,許久許久才開口:“表哥,你心知肚明,何用我說?”楚夕暮冷哧了一聲,“如果我不歸,是否打算就此要了我的性命?”宋寧默的目光,眨眼間變得格外複雜,千言萬語都化作了長長的一聲嘆息:“表哥,我們都身不由己,別無選擇。”
楚夕暮點頭,喃喃自語:“我知道,我知道我終究是躲不過去,這是我的宿命……”似乎下定了決心一般,冷冽的目光直直射向宋寧默,“如果我此次回去,喪命於燕京,你可否將我的屍骨,埋在這地方?”
宋寧默心中猛地一顫,“表哥,你不會死的……”“我能活多久,又能平靜多久,你比我更為清楚。”楚夕暮眼中要一片寒霜,“不過我也沒有什麼可後悔的了。”楚夕暮走到窗前,一把推開窗子,任由風雪襲來,也巍然不動。
他的目光,在這夜幕下,始終朝著一個方向,久久眺望。
“表哥,你有心事。”宋寧默靜靜看了他一會,“是不是……”“我們多日不見,也該把酒言歡。”楚夕暮起身去溫了一壺酒,“今朝有酒今朝醉……”宋寧默沒有再追問下去,接過酒盞,望著那遮天的風雪,說道:“也有許多年,沒見過這樣大的風雪了。”
楚夕暮端著酒盞,一飲而盡,沒有說話。
宋寧默卻輕聲說道:“表哥,你是否還記得,十年前,我們許下的諾言?”楚夕暮淡淡說道:“過了的事情,就何必再提?”宋寧默冷聲說道:“那日我們對天發誓,生死與共,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