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江南的日子,眼看著時日一點點過去,心裡充滿了歡喜。
這樣的日子,真真可以叫做歲月靜好無聲。
就連晉王府那邊,也是格外的安靜。只聽說宋思平的長女不時會上廟裡探望大王妃和餘氏,而二王妃的並且仍舊是不好不壞。就連得知大王妃去了寺中,也沒有多餘之話。整個人安靜的如同那山谷裡靜靜開放的花一樣,一不留神,甚至會忽視她的存在。
對於這種情形,葉子衿唯有嘆息。
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只是二王妃,卻像是墜入了過去的那場噩夢中,久久沒有醒來。
宋寧默心知如此,偶爾也會獨自一人去和二王妃說說話,不過每次回來之時,面色都沉靜如水,想來也知道沒有什麼好進展。也不知晉王心中到底如何盤算,這些日子既不提讓宋寧默搬回王府一事,也不提世子之位如何安置。
既然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葉子衿這邊倒也是樂得清閒。不過心裡到底有些不安,總覺得晉王在思量什麼似的。倒是宋寧默日日優哉遊哉的和她品茗下棋論詩,這日子也算得上悠悠過去。
先帝的靈柩在宗廟停了七七四十九日以後,就是大殮的日子。一大早的,葉子衿換了一身素白的衣裳,隨著宋寧默一道進了宮。和往常一樣,在禮官的指引下,梨花帶雨的哭了一場。到最後,聲音竟有些嘶啞。
早晨吃過一些點心,到了此時也有些壓不住飢餓。葉子衿強自忍著,不時跟著外命婦們磕頭跪拜,一直到了黃昏時分才結束。偏偏又有三三兩兩的公卿夫人們拉著她說話,葉子衿也不得不打起精神來同她們周旋。
等到出了宮門,就見外頭聽著一輛馬車,見了她出來,守在前頭的川穹就迎了上來:“少爺在等您呢”也不待葉子衿走近,車簾被一把撩開,而宋寧默一躍而下,上前幾步,握住她的手,望著她的眼中滿是柔情,“上車。”
葉子衿由著他攙扶上了馬車,靠在車壁上,動了動痠軟的雙腿,唏噓不已:“可算是結束了。”宋寧默掃了她一眼,竟躬下身子,雙手在她膝蓋上捏了捏,“痛?”葉子衿雙靨微紅,有些窘迫,“怎麼能……”雖說自小是被人服侍慣了的,可被宋寧默服侍,還是令她覺得十分不好意思。
宋寧默輕聲笑了笑,捏一處便問痛不痛,從腳踝到大腿,一路捏了上去。葉子衿初時覺得不好意思,到最後熟悉了,便愜意的靠在他肩頭,笑靨如花:“真舒服。”宋寧默偏過頭在她髮梢吻了吻,笑道:“可不能白享受這麼一場。”
“就知道沒有這樣的好事。”葉子衿暗中掐了掐他精瘦的腰肢,懶懶的問:“要不我也給你捏捏?”“那倒不必了。”宋寧默輕輕的笑,湊近她耳邊,低聲耳語幾句。滾燙的呼吸吹拂著她的耳側,葉子衿雙頰瞬間便紅了一片。
卻只聽得宋寧默柔聲問:“好不好?”“你——”葉子衿面紅耳赤的垂下眼,卻仍是含羞點了點頭。宋寧默面上笑意更深,手上力道又加重了幾分。或許是習武之人,力道掌握適中,到最後葉子衿的痠軟去了大半,也自覺驚奇不已。
是夜,月明星稀,紅綃帳繾綣。
次日天明,宋寧默一面用早膳,一面說道:“等到明日,夕暮去宗廟上香,便要登基了。”
葉子衿心中顫了顫,早料到這樣的結局,這一日到來時,心中還是忍不住的激動。
這些日子大臣們蜂擁上奏,以國不可一日無君為由,奏請楚夕暮登基。
葉子衿突然很想親眼看看楚夕暮穿上龍袍的樣子。
這種念頭一旦生出,便如同那野草,在心裡瘋長,很快便成了燎原之勢。只是屢屢望著宋寧默沉靜的面容,又不知該從何說起。宋寧默手裡握著書卷,眼角餘光卻掛著葉子衿,見她滿腹心事,欲言又止,忙放下了書卷,低低問:“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