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帶頭煽風點火,其他人也都坐不住了。
都是一個村的,他們倒是幹不出搬東西這事兒,可一個個聽到上工鐘聲,仍腳底板釘釘似的站在作坊門口嘰嘰喳喳討論。
“要不咱回家吧,別幹了。”
“不行,已經幹了這麼多天,得把幹了的工錢要回來。”
“那咱去老李家找她要錢去?”
“鄉親們,我們老李家不是那等說話不算話的,既答應了給工錢,就不會賴賬,現在大傢伙先上工,等晚點我小姑回來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巧姐招呼眾人先開工。
“咱去吧,人家巧姐說得有理。”栓子媳婦兒拉著一旁婦人進了作坊,但也有其他人充耳不聞,扭過頭不理會。
“巧姐,你一個十來歲的丫頭片子別給這瞎搗亂,讓你小姑出來!實在不行把你爺奶喊過來!”
“給咱們一個交代!”
張永強掐著腰兇巴巴的架勢嚇死個人。
巧姐臉色陰沉。
過了年她就十四了,不是小姑娘了!張永強咋這麼兇!
前幾日還跟她屁股後面巧妹兒長巧妹兒短的!
“交代什麼?說好的月結工錢,用工契也是簽字畫押的,又沒到結工錢的時候,你鬧什麼?”
“知不知道,曠工要扣雙倍工錢的!”
巧姐不甘示弱。
“大家先上工,不要耽誤了工作。”崔氏氣勢比不上巧姐,聲音雖大,卻無一人回應。
馬氏在人群中看戲。
這管事兒當的也不怎麼樣,還不如她閨女呢。
“來了來了,老李家來人了!”
寶琴這個大喇叭吃瓜看熱鬧還兼放哨功能。
巧姐,看到李雲逸她鬆一口氣,又有些擔心,怎麼是小姑父來的,小姑父那軟綿綿的性子怎麼能應付的了這些人。
她小姑呢。
“哎,雲逸、咋是你這上門女婿來的?李玉瑤呢?她不在的話還有你爹孃了,你回去,讓他們來!”
張永強吐了嘴裡的乾草,沒好氣道。
李雲逸丹鳳眼微眯,盯著他沒說話,嘴角浮現一絲冷笑,男人只覺陣陣寒意,那強大的氣場讓其他人不禁打了個寒戰。
“你看我幹啥?我又沒說錯……”
二孬子拽了張永強一把,瞪他一眼。
“之前商定好,搬運加裝卸貨一人一兩銀,今日不用運送,只用裝卸,每人三白文,十個人,這是三兩銀。”
領頭帶帽的男人愣了下,不是說老李家身無分文讓他鬧,然後把東西搶走嗎,咋還拿出錢了呢。
“趕緊拿著你的錢,把貨卸了走吧!下次再不用你車隊了!”村長沒好氣塞給他。
都是這個人,攛掇其他人都沒上工。
“有意見?”
見車伕沒動,李雲逸蹙眉,薄唇傾吐,震懾的眸光一一掃過那些人的臉,雖劍未出鞘,也未配劍,但眾人感覺腦門上懸著一把利刃。
就像男人的目光,隨時會刺穿他們的頭顱。
“兄弟們卸貨!”
領頭男啐了口痰,孃的,這邊收了錢,宋會長那邊收的錢就要還回去!沒賺到錢倒沒啥,第一次給宋會長辦事,就搞砸了,以後還咋混。
一聲令下,眾人紛紛忙碌。
那些叫囂著不上工的人也有稀稀拉拉的進作坊開始幹活。
李雲逸轉過身,還有四五個刺頭,硬挺的站在那裡,見他冷著臉,想說話,卻又不敢張嘴。
“二哥,你去看著,那些貨若是少了,磕了,碰了,需要照價賠償。”
李二柱連忙照做。
領頭的帶帽車伕冷哼,“裝什麼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