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一口有水缸大小的木鼎上,足足雕刻了一萬零一種不同的毒蟲。
在巫殿,姜?在所有的毒巫中,也是公認的最難招惹的那一小撮人中的一個。
活了一千多年,沒有妻子,沒有兒女,也從不和南荒自家出身的本族聯絡,甚至除了幾個打雜的僕役外,連門徒都沒有一個,姜?的生命中只有那些生得猙獰可怕、劇毒恐怖的蟲子。
尤其是五十年前,姜?花費了極大代價,在巫殿的幫助下,擊殺了一頭萬年蠱母,將那頭蠱母的精魂煉化寄生在自己體內後,姜?就變得越發的孤僻、怪異,更沒有人願意和他親近了。
“吱吱,吱吱,小乖乖們,馬上就有好多好吃的肉了。”姜?溫柔的撫摸著面前的蟲鼎,慘綠色的雙眸裡一片渾濁,看不出半點兒人類應有的感情波動。
“新鮮的,熱騰騰的,最甜美的人肉……”眨巴了一下眼睛,姜?‘咯咯’笑了起來:“嗯,不算是人肉,是惡鬼肉。所以,口感可能不是很好,但是起碼份量足夠。”
“幾萬人啊。”姜?無比陶醉的深吸了一口氣,輕輕的撫摸著常年撫摸變得油光水滑的蟲鼎,低聲的重複道:“幾萬人……那些娃娃還真拼命,一下就帶來這麼多食物。”
數十名巫殿學徒手持姜?煉製的毒蠱旗幡。按照姜?事先劃定的方位在石板邊緣快步疾走。他們一邊奔走,一邊揮動旗幡,黑氣升騰的旗幡上無數大大小小、花花綠綠的蟲卵飛起,猶如傾盆大雨一般落在石板上,然後無聲無息的融入了石板中。
每一面毒蠱旗幡內都藏了何止百億的蟲卵,這些蟲卵紛紛潛入地下。若是有人能看透厚厚的石板,就能看到方圓十幾裡的地下,有厚達百丈的蟲卵潛伏!
這等場景,足以讓一些害怕蟲子的人發瘋!
但是對姜?而言,這種場景實在是最美妙不過了。而且這一切都是這樣的簡單——一群忙著送死的蠢貨急匆匆的闖了過來,然後被突然孵化的無數毒蟲包圍,數以千億記的毒蠱一擁而上,將這些人啃得乾乾淨淨,一點兒骨頭渣子都不剩下。這場景簡直太美麗了。
姜恿站得遠遠的,他身邊站著幾個南荒盟的同伴。
和他們相距數十丈遠,是幾個北荒大溟盟的學徒。
他們敬畏的看著姜?在那裡佈置蟲陣,同時低聲的交流著姜?的豐功偉績。殘酷的手段,怪異的性格,六親不認的做派,這讓姜?在巫殿簡直就是惡魔一般的存在。
只有姜恿目光閃爍的看著姜?,他知道。姜?出身畢方部,是他的族人。但是大概一千年前。姜?就離開了畢方部,而且再也沒有回去南荒。
可是血濃於水,尤其是各大部族都最是講究血脈傳承,姜恿覺得,他還是可以在姜?面前說上話的。
所以猶豫了一陣後,姜恿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姜?身後。恭謹的跪在地上,向姜?磕了幾個頭。姜恿的動作很虔誠,用的力氣也很大,所以腦袋撞得地面‘咚咚’直響,還把堅硬的石板撞出了一個小窟窿。
“做什麼?”姜?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冷聲喝道:“趕緊在一旁藏起來,等會若是有人衝出蟲陣,就該你們出手截殺了。給我磕頭,我可沒好處給你。”
“老祖……”姜恿恭謹的問候了一聲。
一條拇指粗細,但是有三丈多長,體型比例極其懸殊,而且生了一千多條尖銳腕足的漆黑蜈蚣突然從姜?袖子裡飛出,一圈一圈的纏在了姜恿的身上。
堅硬、鋒利的腕足輕鬆的陷入了姜恿的面板,身體只有拇指粗細,但是腦袋卻有水缸大小的蜈蚣頭對準了姜恿的面門,一股淡淡的腥味噴出,姜恿嚇得臉色都變了。
“老祖……”姜恿不知道好歹的又叫了一聲。
“誰是你家老祖?”姜?‘咯咯’笑著,轉過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