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的肯定回覆,裘巖卻依舊沒有鬆開她,口裡還喃喃地低吟起來:“絡緯秋啼金井欄,微霜悽悽簟色寒。孤燈不明思欲絕,卷帷望月空長嘆。美人如花隔雲端。上有青冥之長天,下有淥水之波瀾。天長路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長相思,摧心肝!”
居然是李白的半闕《長相思》!
在她看來,裘巖應該是喜歡吟誦“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這樣豪邁詩詞的才對,如今卻聽到裘巖的嘴裡吟出“長相思,摧心肝”,採月只覺得心口如被刀刺了一般。
明知接下來是“孤燈不明思欲絕”、“美人如花隔雲端”,但裘巖依舊親自帶著採月去了楓山別墅。因為無論是對採月還是對蕭天,在裘岩心中他一個都放不下。
因為擔心蕭天的病倒可能引起的懷疑和人心不穩,儘管程怡和陳明濤都極其擔心蕭天,但依舊如常地一早就趕到了雲天大廈,任何時候他們都要為天哥守好雲天。
歐陽晴因為一夜未眠這時也被趙飛強勸著去隔壁客房休息去了。
接到傭人來報裘巖親自陪同著採月來到時,趙飛親自帶著四金剛到了一樓迎接,將二人迎上了蕭天所在客房的二樓。
雖然來之前就想到蕭天若非真的病得不輕,絕不會允許趙飛帶著人到他面前來逼搶人,但當親眼見到躺於病床上的蕭天時,裘巖還是難以不動容。可是當見到採月望著蕭天的眼神時,裘巖又難過得轉過了頭。
趙飛在一旁默默地看著三人,心中一陣翻湧。他看得出裘巖對蕭天的關心並不是假裝的。這兩個同樣都是傳奇的男人相遇,碰出的火花是美麗豪邁又令人哀痛的!輕嘆一聲,趙飛離開了房間,將這裡留給了三人。
裘巖留了一會兒也離開了,將空間完全留給了兩人。
沒有了別人在場,採月慢慢地從椅子坐到了床沿。輕輕握住蕭天依舊高於常人熱度的手,腰慢慢彎下臉貼於蕭天的胸膛,眼淚還是簌簌地落了下來。
“採月…採月…你不可以,不可以離開我!”蕭天又在囈語了。
“我在這裡!”她輕輕地應了一聲。
感覺睡夢中的他手緊了一下又鬆了,他終究是在睡夢中。
“像個孩子一樣,你什麼時候才能不這麼鬧我了?”她坐起,輕輕用手撫了一下蕭天的臉,嗔怪了一句,然後就像個小婦人一般擰了毛巾開始為蕭天擦拭身上的汗膩。
“裘總,謝謝您能親自來看天哥!今天上午的事趙飛真是該死!”就守在房門外的趙飛見裘巖走出了房,很誠懇地向裘巖道著謝也道著歉。
“不必客氣!我說過我和蕭天是朋友,來看他本就是應該的!醫生怎麼說?”
趙飛將呂醫生的話用他自己理解的意思解說了一遍。
裘巖皺著眉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又開了口:“一會兒你告訴採月就讓她安心留下來照顧蕭天。還有,採月自己身子也弱,你要注意不要讓她太累了。昨天她淋了雨,來的路上我就發現她有些低熱,讓人好生照顧好她。”
裘巖說完沒有和採月打招呼就直接離開了。他怕見到她會心痛、會捨不得再一次就這麼放手。
趙飛看著裘巖離開的身影百感交集。他的判斷果然是對的,那女人的心的確一直在天哥身上。對這一點裘巖自己也是心知肚明,只是他依舊選擇了默默守候和執著陪伴。
趙飛的心底再次湧上一股酸楚,眼中再次有了一絲淚光,只是這一次不是為蕭天,而是為了裘巖,也為了他自己!
窗外滿目是楓樹,楓葉在風中簌簌作響,彷彿也在輕輕嘆息。
蕭天的體溫反反覆覆,只是再也沒有像昨晚一樣竄升到40度。但他一直處在不清醒狀態,囈語不斷。有時叫著媽媽、有時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