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什麼?
我心裡一驚,突然發現自己似乎忘了很重要的事。
是什麼?
我明明有聽過的。是什麼來著?
我聽到心跳都急促起來。
從爹進來石室開始回想,一直想到漆漆黑出現。我是哪裡漏了?
是了!
郎青說:青青用我做脅迫讓爹喝下清冷水。
我記得,清冷,是連草也不長的地方。而唯一有水有魚的則是清冷淵。清冷的水,傳說只要一滴就可以讓人忘卻情感;清冷魚只要吃一口就能讓死人復生;而清冷淵底的石頭則能吸收天地靈氣。
所以青青用不知從哪弄來的清冷石煉製的石室與鏈子縛住我的靈力,卻以我性命為脅,逼爹喝下清冷水。原以為爹喝了清冷水再醒來,就會把我忘得乾乾淨淨,可卻沒想到郎青會突然出手,然後不敵之下供出她的陰謀。
郎青啊郎青,好厲害的招。竟然逼得她不得不承認自己陰謀,卻還又抓住她愛爹,就算死也不要我再與爹在一起的心理,讓爹即面對我,也像陌生人般,又拔了她這個絆腳石。
郎青,你帶我走,只怕,也是想拿我做棋子在最後關頭來要脅爹罷?可你不知麼?爹再也不會記得我,再也不會認得我,再也……與我形同陌路……
突然感覺臉上溫熱,我眨眨眼,才知自己竟然流淚了。
淚滴在郎青的頭上,他動了動,好像低叫了些什麼。我支著耳朵欲聽個清楚,卻身子突然一個翻滾。
晶鏈扯得我痛得眼前發黑,心裡有股氣翻湧著,血味更重了。不等穩住身形,又是滾了好幾圈。
遠遠的,飄緲的煙霧裡,已經失去了郎青的蹤影。
我正四下睜大眼想努力找出他的位置,卻驀的聽到郎青的聲音在離自己不遠處響起:“三思,你在哪邊?”
“我在這裡。”
輕重權衡,我也知現在事情不妙,馬上出聲應答。
又是一陣頭暈目眩與痛徹心扉的翻滾後,我壓在了一個溫熱,但結實的東西身上。定睛一看,卻是郎青。
被我實在的壓在斷掉的左邊手骨上,郎青的眼裡放出駭人的精光,臉已經像冰塊一樣的白得有些透明瞭,嘴角的血又大股的往外湧。鮮紅的血,覆蓋在已經凝固發黑的血痕上,觸目驚心。
我稍稍移動了身體,兩個人都痛得皺起了眉大口呼吸。好一會兒郎青才出口阻止我。
“……別動……了,可能是……那個……魈……發現……了……”
魈?
郎青嘴裡又發出那種像獸叫又像是用喉嚨低吼的聲音,我眼力所及的暗紅處便慢慢發出幽幽的光,開始變淡,最後變成了一層淡粉的透明。
像一層玻璃窗。
郎青大聲的咳起來,嘴裡噴出幾口很大的血。
我努力忍住被鏈子穿過皮肉骨頭所帶來的傷口裂開的劇痛,翻身從他手上滾下。我面向下,透過粉紅的一玻璃一樣的面,看到很大很大,長著樹枝一樣粗的巨大的灰黑色的腿在快速向前邁進。每邁進一步,我們便被震得顫抖一下。
“果然被發現了。”郎青面向上,用毫不在意的口氣說著。我聽他話,才恍然過來,原來他剛才,竟是把這地方弄透明瞭,讓我們能看到外面的動靜。
無心理會他,我專心聽著外面傳來的聲音。
像是千軍萬馬在用力往前衝,又像是龐大的野獸群你追我趕著踏過大地發出巨大的震耳聲,其中還間雜了不甘的、害怕的、淒厲的“吱”的慘叫聲。
還有一個我熟悉的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唆唆的聲音在說話:“我看你們怎麼跑出我的手掌心。”
隨著魈的說話,更多的像要刺破耳膜的慘叫聲響起,